这声音低沉磁性中透着丝丝缕缕的魅惑,沾了暑气的四月天忽然就凉爽下来,众人不约而同偏头望去。
站在不远处的人锦袍玉冠,流云广袖,袖口压繁复花纹,回旋交织,衣袂拂动间暗光流转,他剑眉略挑,狭长凤眸内噙温柔笑意,散着墨玉般的光泽。
风过,杏花纷扬而下,碎雪一般掠过他惊艳的眉眼再飘零至地上,站在杏花雨下的那人一瞬间成了画中仙。
他素手纤长,骨节分明,撑一把青竹油纸伞漫步而来,自始至终目不斜视,眸光落在云初微身上,那面上的宠溺,好似云初微真是他已过门的妻子一般。
嘴角抽搐两下,云初微移开目光。
若非昨日便与这个混蛋打过交道,她险些就被这副美艳皮相给魅惑了。
斟酌间,苏晏已行至她跟前,一手撑着伞,另一手自然而然将她揽进怀里。
云初微猛吸一口气,大怒,却不敢放开嗓子,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厉色道:“混蛋,放开我!”
昨日才占了便宜,今日又来?
苏晏置若罔闻,顺手帮她捋去鬓边碎发,“告诉为夫,谁欺负你了?”
云初微咬着牙,眼刀恨不能把他戳成筛子。
沈弘文显然被苏晏的气场吓到。
他根本没想到云初微嘴里的“情郎”会是这么个让人望而生畏且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且看这穿着气质,根本不似普通人家的公子。
心中虽俱,面上却是不显,沈弘文正了正脸色,指着苏晏,“你,你是谁?”
苏晏挑唇,“你瞎吗?”
言下之意,他都已经把云初微给揽入怀了,沈弘文难道还看不出他就是她那位“情郎”?
沈弘文心神一震,吞咽了一下,再瞪一眼云初微,嘶吼道:“不可能!这女人分明是贪慕虚荣甘愿给人做妾!”
在沈弘文的观念里,以云初微的家世,她要么嫁个普通人家做正妻,若嫁入豪门,她便只能是妾。
苏晏长臂搂紧云初微,勾唇看向沈弘文,“谁告诉你她是妾?微微乃我一生之妻,天地不灭,我初心不改,当日送她定情玉佩时,我便是这么说的。”
云初微是背对着沈弘文的,因此在沈弘文看来,云初微早已默许了苏晏这般说。
事实上,云初微满脸暴怒,她很想一刀宰了苏晏。
这混蛋流氓,三番两次占自己便宜!
脸色气得铁青,沈弘文本想甩袖离开,可方才自己的言论已经引来不少人,若是就这么走,定会让人贻笑大方,他咬咬牙,怒指苏晏,“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未婚妻你还有理了?有种的你别走,跟我去见官!”
身后有人小声提醒,“这位公子,对面的爷一看就家世不凡,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沈弘文哪里肯罢休,讥笑过后声音更大,“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我就不信公然抢人未婚妻还成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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