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遇见暴君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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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一晃就过去了。

    今天的小测验本来是自由分组，但鲁克偷懒装病不肯来，我猜想测验大概要靠我一个人完成了。

    “今天的测验还是老规矩，每组可以组合六到八人一起完成一个项目，我会根据任务难度和完成的情况来给你们评分。”

    谁知老师刚把测验任务在黑板上展示出来，就有几个同学主动邀请我进入他们那一组。

    这意料之外的友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这组分到的任务是日落之前在学院的花圃里种好一株蓝血妖葵。

    蓝血妖葵是一种奇特的植物，它们在满月的夜晚会发出类似魔女吟唱的歌声，既是一种炼金术需要的贵重药物，也可以用来治疗很多魔法造成的伤害。

    “接下来分配任务。要种蓝血妖葵，先要到距离学院50英里的地方取来一颗种子，还要去特殊的山地寻找合适妖葵生长的土壤。”组长一边安排任务，一边强调“最关键的是，种子不能直接种在土壤里，还需要一袋龙的头皮屑来当肥料。”

    我在心里吐了吐舌头：龙的头皮屑，真是有点儿恶心

    正这么想着，我忽然发现组内同学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我投来，我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那么巧吧

    “我们只有七个人取种子需要打败万妖森林的低级魔怪，找寻土壤更加可能遇到非常危险的情况，每组起码要去三个人。”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有龙的头皮屑，就在往南不远处的尖兵大峡谷里，就麻烦艾斯利去一趟吧。”

    “这可是照顾你这个新手。”马上有人在旁边附和“听说暴龙不，是龙，性情很温顺，你好好儿跟它说就行了。”

    听起来另外两项任务的确是有点儿危险，但尖兵大峡谷是非常可怕的地方啊！难道我一个人过去就能完成？

    有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要是不愿意去，你早点儿说吧。”

    “我这就出发，你们放心去吧！”我不等别人再说什么，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成功。

    我是谁？我可是堂堂蓝度的王子艾斯利，怎么能第一次做任务就让人怀疑我的能力！再说，好不容易有同学愿意接纳，我怎么也得好好儿表现。

    话虽这么说，可是一个人走在尖兵大峡谷里，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七上八下的。

    尖兵大峡谷里几乎没有可以行走的发哦路，多半是些泥泞的羊肠山道。

    这片峡谷的真正可怕之处，不在于他崎岖的山路或者凶猛的野兽。即便是比斯辛大陆最勇敢的人也不会轻易进入尖兵大峡谷，因为这里的主人就是传说中比斯辛大陆最可怕的一个怪物——“暴君”红龙，它可是神级妖兽！

    披荆斩棘地走了好大半天，我浑身都沾满了泥和草屑、花瓣。

    就在这时，我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清澈的湖水。碧蓝的湖水倒映着白云，整个湖面像是一块浅蓝色的宝石。

    我欢呼一声跑到湖边，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裙就跳进了湖里——自从进入圣光学院，我就没有好好儿洗过一次澡，每次训练回来都是悄悄躲在房间里用水擦拭一下身体。

    虽然已经是深秋，湖里的水却是很温暖。我的水性不错，这么大的湖泊整个成了我的天然游泳池，我开心地在里面游来游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天空一团黑色的阴影越来越近。

    就在我洗得正开心时，阴影遮蔽了我头顶的阳光。我奇怪地抬头，发现阴影里显出一张愤怒的巨大面孔，接着就是怪物的庞大全身。即便是逆着光，我也能看清楚那是一只巨大的红龙。他背后的龙翼足有三艘大船的船帆拼起来那么宽大，身上的龙鳞闪闪发光，好像一团团正在燃烧的红色火焰，耀眼而夺目。

    我居然这么快就遇到了传说中的红龙！

    我还来不及游回岸边，巨龙已经双爪着地，稳稳地落在了岸边的山崖上。我被他掀起的狂风一吹，好半天才在水里稳住了身体。

    巨龙的每只眼睛都足有一只橡木酒桶那么大，它直直地盯住我，似乎是在打量我这个出现在他领地的入侵者。

    我敢打赌，只要它轻轻一吹，准保就能掀起巨浪把我打翻到湖底。

    “小姑娘，你弄脏了我喝水的池子！这里可不是你们凡人洗澡的地方！”巨龙忽然发话了，显然，它十分不高兴。

    它抬起一只爪子，那上面有四个锋利无比的龙趾甲，每一个都比我打磨得最锋利的利刃还具有危险性。

    因为身上的衬裙早就湿透了，我就只把头露出水面来。

    此刻，巨龙的尖爪子就立在我的头顶，大概只需要轻轻那么一点，我就变成了水里的一颗硬石头了。

    不过换了是谁，被弄脏饮水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比它更好脾气。

    我盯着巨龙看的时候，它也偏着头在看我这个场面换了谁来看，都会吓得胆战心惊吧！

    我忽然大笑起来，开心地喊道：“雷霆叔叔，你不认得我啦？”

    其实一开始他们叫我来尖兵大峡谷找龙的头皮屑，我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比斯辛大陆上稍微爱听故事的人都知道，尖兵大峡谷里的暴龙雷霆，可不是轻易能够招惹的妖怪。

    不过谁也不知道，我在10岁那年就已经拉着鲁克过来“屠龙”了。

    至于那次屠龙结果，就是正好路过的诺迪“解救”了我，并且通过了雷霆叔叔的考验，获得了“龙之印鉴”的祝福——拥有这个印记的人，所有的龙族都有义务去帮助和保护，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荣誉呢！

    而且雷霆叔叔还是我妈妈智慧女神芙丝莉王后的朋友，当然不会伤害我！

    分开了这么些年，我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回来找他叙叙旧。

    雷霆听到我的声音，立刻把头长长地伸到湖面，凑到我的面前仔细看了看：“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小不点儿你啊。”

    “是我啊，雷霆叔叔你想起来啦！”我朝他挥舞着两条手臂，差一点儿呛到水。

    雷霆一脸疑惑又仔细在我周围嗅了嗅，确定是它记忆中的气味，这才问我：“我说小不点儿，你怎么变成个女生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穿着衬裙，散着长发，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真是性别来嘛！

    我连忙把自己往水里沉了沉，害羞地嘟嚷着：“人家本来就是女生，是你上次没发现罢了”

    雷霆对于我的到来显然很开心，不但邀请我和它一起飞到万年大树树冠顶端去晒太阳，还特意把它最喜欢的野苹果给我当点心。忘了说一句，雷霆虽然威名赫赫，但其实它是一只从来不吃人的好龙。

    “我说小不点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洗澡？上个月我还收到了你母后给我发来的问候信，里面提到你满16岁了，要选王子妃难道是我记错了？”

    雷霆懒洋洋地趴在宽阔的树冠上，正好让暖暖的阳光晒遍它巨大的身躯。它嚼着野葡萄，散发着香味的暗红色果汁从齿缝里流淌出来，沾满了它的金色胡须。

    我叹了一口气，把和诺迪再次在王宫相遇，我们的山盟海誓，结果他现在不但不践约，还把找上门来的我气得直哭总之这两个月发生的所有不顺心不愉快，通通向雷霆告了一遍状。

    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可以说话的长辈，我当然要诉苦，而且，我知道雷霆一定不会像我的父母那样总是想着怎么让我快点儿娶妻生子、承继王位什么的。

    它听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的小不点儿对爱情这么执着啊，不过当初那个敢于挑战我的小男生的确是个值得喜欢的孩子。”

    “是我看错人了，他根本就是背信弃义的大混蛋。”被诺迪背叛的痛苦还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可不愿意听到有人说他的好话。

    雷霆歪着头想了想，随后认真地说：“其实，我觉得诺迪未必是真的要背弃和你的约定，而且根据我的经验，他很可能是有什么苦衷。”

    想起那天在办公室他听到我名字时那副冷淡的表情，我的眼圈又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呵呵，学会掉‘金豆豆’了。”

    雷霆温柔地用红色的爪子挑起一片树叶给我——它大概是想要我擦擦眼泪，可是那叶子大得足可以给我当被子了，我一下子被逗得破涕为笑。

    “我才没掉眼泪呢都怪诺迪那个大坏蛋！”

    雷霆这才接着说：“而且，我相信红衣那个老家伙。虽然他也不是个什么大好人，但是他那么器重学生，一定不会是个坏孩子。你还是找个机会好好儿跟人家沟通一下，把问题弄清楚吧。你现在用王子的身份待在他身边，很可能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听着雷霆的这些话，我冷静下来细想一想，觉得还真是有些道理。

    在学院里我也打听过诺迪成为代理学院长的原因，据说是因为红衣大法师遇到了非要亲自处理不可的事件，这才紧急召唤诺迪去圣光。

    这会不会就是诺迪无法赶回蓝度与我相聚的原因呢？

    如果是这样子，他大可以在上次对我解释清楚嘛不过我也说自己是“艾莉小姐”的未婚夫了，他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赌气？

    我想来想去，发现自己一个劲地胡思乱想，果然只会把自己搞得更加糊涂。干脆就听雷霆的话，再找机会去问诺迪吧！

    一旦想清楚了，我就觉得压抑了这么久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极了。

    我想起来尖兵大峡谷的真正目的，突然爬到雷霆的头顶上：“雷霆叔叔，我得问你要一样东西。”

    雷霆被我吓了一跳，却也乖乖地让我在它的头顶跑来跑去乱找。

    它的头顶足有一件房子那么大得面积，可是我仔细找了一遍，不要说一袋头皮屑，除了光洁如玉的火红色鳞片，哪怕半点儿头皮屑的影子都没有。

    “小不点儿，你要找什么啊？”它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让我掉下去。

    日光一点点暗淡，我都快要看不清楚了。

    “雷霆叔叔，你是不是平时太爱干净了？”我沮丧地从红龙的头顶爬回到树冠上，难过地说“我都找不到你的头皮屑。”

    我把小测验还有负责来取龙的头皮屑的事情告诉了雷霆。

    谁知道雷霆听完，愣了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也不仔细想想，我们龙族的头皮都被最坚硬的鳞片覆盖着，怎么会有头皮屑这种东西！”

    我这才意识到，我被大家合伙骗了。

    “小不点儿，看样子你真是被他们欺负得很惨，要不要我帮你出气？”雷霆这么说着，背上火红的翅膀已经竖立起来，仿佛只等我点头，立刻就要带上我去算账。

    我当然知道它这是心疼我，可是如果这样子就让红龙帮我出气，虽然那些欺负我的人会因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我也不可能继续待在圣光了。

    我连忙谢绝的雷霆的好意：“我想他们也只是跟我开个玩笑，等我回去拆穿他们，也一样能让他们丢脸。”

    雷霆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我的小不点果然长大了，不但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还知道原谅别人的错误。”

    它用爪子在头顶上挠了挠，忽然朝我摊开爪子，爪心里有一片小小的鳞片，好像一颗熠熠生辉的红宝石。

    “要给我的？”我拿了起来。

    映着夕阳的余晖，它在我的指尖闪出耀眼的光芒，简直比真正的宝石还要璀璨。

    我赞叹道：“真漂亮！”

    雷霆用爪子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头发，笑着说：“这个是我额头上的鳞甲，比斯辛大陆独一无二的龙鳞，你可以拿回去证明你已经找到了我。”

    它考虑得真周到。

    “记得用线穿起来挂在脖子上。我可以随时感受到它的气息，你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只要点燃它，我就会知道。”

    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雷霆，我往峡谷外走，边走边想着诺迪的事情。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我在明明很平坦的山路上把脚崴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怎么这么倒霉！”左脚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我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起身。

    天色渐渐黑了，林子里已经传来猫头鹰的怪异叫声。我坐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浑身上下开始发抖。

    这个时候不管脚疼得怎么样，我都必须先从尖兵大峡谷离开，否则就算不被半夜出来觅食的野兽吃掉，光是这么冻上一晚，也够我好看的。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跳地朝着来时的方向挪过去。

    山路很快又断在了峡谷边缘的林地里。林子里的草丛本来就茂盛，来的时候我用佩剑一点点分开都感到吃力，现在瘸着一条腿，我就更狼狈了。好几次我都累得跌倒在草堆里，用手扯掉缠住我脚踝的草茎。偏偏蚊子和不知名的小虫也来凑热闹，不肯放过已经万分可怜的我。

    月亮渐渐从云层后露出了脸，我已经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洪都拉平原，那里有农户家里的灯光。

    就在我筋疲力尽，倒在路边几乎不能动弹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竟然是鲁克来找我了！

    “艾艾，真的是你！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鲁克把我从地上拖起来，仅仅地抱进他的怀里。

    我抬起眼睛，看到月光照着鲁克脸上的汗珠，泛出淡淡地光芒。

    “鲁克，你再不来，估计我今晚就要喂野狼了。”我看到他脸色十分难看，试着开了一个玩笑。

    “不会的，艾艾，不会的。”鲁克的声音似乎在颤抖，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是我不好，我怎么想不到他们会这样刁难你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艾艾，我保证以后都会保护你对不起”鲁克几乎语无伦次了。

    我闭着眼睛轻声说：“让我睡一会儿，鲁克，我太累了。”

    “不行，艾艾，你身上都是湿的。”鲁克拼命摇晃我“这样子一定会生大病的！你跟我走，我们马上回去。”

    但是因为脚踝的伤痛，根本无力再走动。

    “艾艾，你扭伤了脚？”鲁克这才注意到我肿的好像馒头一样的脚踝“天哪，艾艾你到底吃了多少苦头？”

    我怕鲁克心里更加自责，勉强打起最后的一点儿精神说：“鲁克，我刚才只是发困，现在好了。你扶着我吧，我还能走，”

    鲁克提出要背我回去。

    以我现在的情况，如果还坚持自己走，估计今晚我们都得在野外过夜了，我只好同意。

    终于看到了圣光学院的大门，鲁克这才把我放下来。我扶着他的手臂，一瘸一拐往里面走去。

    我原想着午夜将过，完成任务的同学早就回来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已经在梦境里，谁知我们刚走进学院，就发现远处等着一大群人。

    看到我们出现，立刻有人大喊起来：“鲁克带着艾斯利回来了！”

    人群马上就朝我们飞奔过来，一下子就把我和鲁克团团围在中间。

    我吓了一跳，仔细看看他们，居然都是红桃b班的同学。

    “你们难道在等我？”我不确定地问。

    大家只是盯着一身泥水的我，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尤里斯，也只是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们。

    “真的是在等我回来？”我心头一暖，连忙从怀里掏出雷霆给我的鳞甲“我找到了龙，但是它说没有头皮屑，只能给我这个当凭证。”

    人群里发出一阵细微的骚动。

    我找到白天担任组长的同学，拐这脚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掰开他的掌心把鳞片放上去：“这样子，能不能算我过关？”

    组长愣愣地看看我，又低头看看掌心发出淡淡红光的鳞片，好像被什么扎到一样大叫：“我的神，真的是暴龙的鳞片，而且是额头上的那片！”

    他把鳞片高高举起来，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我挠挠后脑勺——这鳞片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吗？可是雷霆丢给我的时候，就好像递一个野苹果给我那么随便，我还没把它的嘱咐当一回事呢。

    我再看大家的眼神，那里面居然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敌意，甚至是崇拜？

    “看样子你已经安全回来，我的担心多余了。”诺迪的声音在人群外冷冷响起，很快，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虽然在峡谷里我已经答应雷霆要好好儿跟诺迪沟通，可是他这么一脸冷冰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还真是让人看着就生气。

    我不理睬他，伸手拿回龙鳞甲，准备和鲁克回去休息。

    累了一整天，我浑身上下都又酸又疼，更加不要提我的脚踝，那里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那样，火辣辣的，疼得钻心。

    诺迪不是不高兴看见我吗，那么本姑娘现在也不想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艾斯利同学，学院长刚刚才听说你被派去尖兵大峡谷，担心得叫大家都聚集在这里，如果你再晚回来一点儿，我们就要出发去找你了。”站在诺迪旁边的尤里斯，大概也看出了我和诺迪的不和睦，着急地向我解释。

    我心里一动，问题已经冲口而出：“你在担心我？”

    诺迪似乎又无视了我的存在，面向同学们说：“以后不管是谁，如果完成课题需要离开学院，都必须得到指导老师的批准。今天的事情，我会跟几位老师商量之后，再宣布对某些同学的处罚。”

    诺迪还在严厉地看着满脸通红的组长，就被我紧紧地抓住了衣袖。

    众目睽睽之下，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我会遇到危险？”

    诺迪看看我抓住他衣袖的手，那上面沾满了泥浆，他却面无表情：“我只是担心我们学院的学生在学习期间出现危险，这回影响到学院的声誉。”

    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诺迪吗，为什么好像只是一张面具？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试图在他毫无波澜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裂缝。

    诺迪轻轻拉回自己的衣袖，继续对我说：“艾斯利同学，下次也请你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宝贵一点儿，不要因为人家几句话就没有脑子地跑到尖兵大峡谷那么危险的地方去。”

    我盯着诺迪一张一合的嘴，明明知道他还在对我说话，却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忽然觉得脑袋开始变种，好像变成了铅块。

    我真想对诺迪说：我实在是太累了，还很冷，如果你要说教，请明天再继续吧

    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就像一片小树叶，晃晃悠悠飘起来，又慢慢落了下去

    完全丧失意识之前，我只记得我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