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爸生日的第二天,是史迪文的生日。他曾对我说过:“哈哈,实在是好,实在是妙,这注定你一生一世也忘不了我的生日了。”被人记得是件好事,而我也的确记得了史迪文的生日,大概想忘也忘不了了。
史迪文已经三十二岁了。他曾说:“男人三十岁以后才是真正的男人。”他说这话时,刚好三十岁,也刚好开始与我“有一腿”所以他当时的潜台词是: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占有了我新鲜出炉的大好年华。而我也曾说:“我宁可找年纪轻轻的,至少,他们‘精力’充沛。”而接着,史迪文就把我掀翻在床上,向我一次又一次证明三十岁的他“精力”不减当年。
三十二岁,依旧是他的大好年华,他依旧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上逍遥。
这一天,直到下班前,我都没有见到史迪文。等到了下班时间,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何荷,我病了。”听着他病恹恹的声音,我握紧了电话,不过,我一开口,却是冷言冷语:“你千万别告诉我是艾滋啊。”史迪文如病入膏肓般咳嗽了一阵,才说:“你真是铁石心肠啊。眼看我的生日要变忌日了,你却无动于衷。”我演戏演到底:“哦,对了,今天是你生日哪。”史迪文仿佛吐出血来:“你,你,你忘了?”
离开“宏利”我在楼下的水果店买了苹果和梨,刚要出门,迎面碰上了姜绚丽。“你也买水果啊?”我问了这么一句废话。姜绚丽的目光高过我,在各式水果上扫来扫去:“是啊,要去看个病人。”
我回了家,并没有按计划去史迪文的家,而那本来是为他而买的苹果和梨,也都归了我所有。在刚刚的电话中,史迪文虽“邀请”了我去探病,但我拒绝了他。其实我不是出尔反尔,而是口是心非,其实,我是想去的。可现在,姜绚丽也要去看病人,这叫我如何冒险前去?万一,姜绚丽所说的病人也正是史迪文,那届时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谁是谁非?算了,我何荷凡事都不乐于勇往直前。
一整晚,史迪文都没有再打电话给我。想必,姜绚丽把他伺候得妥妥善善的。
第二十话:我是个美人儿
于小杰来了“宏利”楼下等我,借着要“给我照片”之名,来请我吃饭。我站在大厦门口,拿着照片,手直抖。二十八年来,我从来没认识到,我何荷是个美人儿。我一直以为,我不够高挑,五官没有一样出色,更不够有女人味儿,可如今,我手上的这张照片正在告诉我,我有清澈的眼睛,也有时时紧抿着的倔强的嘴,我有一头浪漫的卷发,也有优美的下颌线条。于小杰凑过来:“怎么样?这张‘回眸’是不是有将刹那化作永恒的意境呢?”
我自恍惚中回过神来,一掌拍上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于小杰看着我,也是先失神,后回神:“你真是个复杂的小女人,我简直没法概括你。当我觉得你细腻时,你大而化之;当我觉得你快乐时,你好像又并不快乐。”
我躲开于小杰的目光,继续男儿气概:“哎呀,你别总是叫我小女人,小骗子的,我敢打包票,我的年纪足以做你姐姐。”躲开了于小杰,我却迎上了史迪文。他正好从大厦中走出来,离我和于小杰越来越近。
于小杰并没发现什么异样,还在说:“我属于面嫩的,可实际上,到了四月份我就满二十六岁了。”他的确面嫩,简直像毛睿的同龄人。“而我已经二十八了,的确是你姐姐吧?”我装作没看见史迪文,一心一意与于小杰交谈。
史迪文走了。他经过我时,我甚至感觉到他的衣服蹭到了我的衣服。于小杰瞄了他一眼,大概是心想:这么宽的路,干吗非挤着人走?
我跟着于小杰去吃饭了,面对他送来的照片以及热忱,我实在没法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