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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后山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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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缘由就跑出来了,是吗?"慕容舒清猜都能猜出事情的原委,这丫头毛躁的性子是改不了了。

    "我亲眼见到的,还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管,这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理他了。"

    看着为表决心,气呼呼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傻丫头,慕容舒清轻轻摇了摇头。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就是真的,很多时候,我们都被自己的眼睛所蒙蔽。不过她现在这么激动,说什么都没有用。某人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也用不着她浪费口水,"好,不理,那你就在我这里住一辈子吧。"

    "好啊!"

    "不行!"暴怒的吼声响起的同时,一道藏青色的人影以奇快的速度闪进了花厅。还没看清是谁,唐晓晓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看清来人,唐晓晓发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清清,这是你家,赶他出去。"

    男子不躲不闪,任由她发泄,只将她抱紧,低声说道:"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就这么跑出来?"

    想到这两天所受的委屈,唐晓晓仍是不依不饶,"我不听,我为什么要听你说。你走!"

    两人在花厅里上演全武行,却也没有人出声,慕容家的仆人见惯不怪,只是嘴角一直轻抿着,怕笑出声来。轩辕逸和裴彻也只是一直注视着这个身手奇快、浑身上下透着力量的男子而已。

    慕容舒清更是左手清茶右手糕点,看得不亦乐乎,沈啸云这一身的肌肉该不是这么练出来的吧?想到这里,慕容舒清轻笑出声。

    "借藏雪阁一用。"沈啸云为之气结,尤其是看见慕容舒清脸上促狭的笑容,让他更加怒火中烧,扛起仍扭动个不停的小妻子,向后院走去。

    "请便。"慕容舒清话还没有说完,人影已经消失在花厅里。

    "清清,救我!"

    "闭嘴!"

    "沈啸云,你放开我——"

    女子的尖叫和男子的咆哮交相辉映,好不热闹啊。

    沈啸云?!听到这个名字时轩辕逸和裴彻都是一惊,轩辕逸注视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幽深的眼微眯着,看不出情绪,裴彻握着手中的茶,低着头细细品尝,若有所思。风雨楼掌控天下消息,以收集、贩卖消息为生,没有他们挖不到的消息,更是江湖、朝廷想要拉拢的对象,只是风雨楼一直特立独行,认钱不认人。其楼主沈啸云,江湖传说他冷酷乖张,武功深不可测,怎么会出现在慕容家?

    傍晚,一天中最美的时刻,阳光已经不再炙热,细碎的金光依然能给人温暖,却不会灼伤了你。红艳的天际,似乎在拼命地绽放自己最后的美丽、最后的温度。被这艳红沾染的不只满塘夏荷,还有湖面一抹白色的倩影。

    慕容舒清平躺在湖边的草地上,鞋早已经脱了,她喜欢微凉的湖水浸没双腿的感觉,似乎这凉爽可以经由双足传遍全身。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清风的抚摸,荷香的嬉戏。

    沈啸云走到慕容舒清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认识她快两年了,他始终看不透她,如果说她热衷权力,追求名利,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地培养慕容星魂接手慕容家的家业,她也很少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甚至很多人不知道她才是慕容家的主人;如果说她淡泊名利,那她又为什么要收集天下消息,重整慕容家?

    "这么快就把她哄好了?"淡淡的仿佛快睡着一般的声音,打断了沈啸云的思绪。

    "她睡着了。"

    慕容舒清莞尔,睁开眼,懒懒地坐起身子,双脚仍泡在水里。这个硬朗刚毅的男子,说到那个她时,声音似乎都柔和了许多,爱情果然可以让人变得柔软。

    "哦"暧昧地上下打量着沈啸云,慕容舒清似笑非笑地回道:"这么快就睡了啊。"

    沈啸云硬朗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抹尴尬的暗红,这该死的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个女人是?"她好奇。

    "我小姨。"

    "呵呵,难怪这么快她就不生气了。"

    沈啸云苦笑地摇摇头,"她性子总是这么冲动,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不是甘之如饴吗?要是有一天她变得知书达理、温婉高贵,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你。她性子虽然急,却也不是蛮不讲理,一生气就往我这里跑,等你来追。要是她真的不想听你解释,以她'千面观音'唯一弟子的身份和能力,就算武功不如你,但凭借这独步天下的易容术,要躲开你也绝非难事。"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次都往你这儿跑。"晓晓总爱黏着慕容舒清,让他头痛不已。

    "是啊,可怜我还要包吃包住。"说完,慕容舒清很配合地露出可怜的表情。

    "别说得那么可怜,风雨楼帮你查了多少消息,你什么时候给过我银子。"说起这个,沈啸云就郁闷,每年少赚多少银子。她太精明了,总是能掌握致命的一点,让你为她做牛做马。

    "我帮你找到这么个如花美眷,你要觉得不划算,那我就留晓晓常住好了。"

    "你敢!"这女人永远唯恐天下不乱,偏偏她又有这个能力。

    慕容舒清挑眉,一双纤足在湖面上轻荡,依然是云淡风轻地笑着。身边荷叶摇曳,晚霞微风,虽算不上绝美,但也是一幅唯美清丽的图画。

    沈啸云却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算了,这次来是要告诉你,最近有人向风雨楼买了很多商人的消息,甚至还有要查你慕容家和安家的。他们行事非常隐秘,到目前我只查出他们是燕芮国的,似乎大有来头,你自己小心点。"说完也不等慕容舒清说话,沈啸云向藏雪阁飞掠而去,要说的他已经说了,慕容家的事情不归他管。

    慕容舒清轻笑着继续躺回草地上,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上,所有余晖尽数敛去,那耀眼的残红也渐渐褪去,美丽的事物永远都是最易消失的,却也因无法把握,难以保存而更让人留恋。

    紫鸳拿着一块白色棉布,缓缓向慕容舒清走过来,没有在随园找到小姐,那么十之八九可以在这莲池边上找到她。把脚随意裸露在外实在有违礼教,只是小姐偏偏就喜欢脱了鞋袜,在这池边泡脚,谁劝也不听。要是她们不在身边,她泡完了就光着脚走回去,也不穿鞋,累得她们几个只好拿着棉布跟着。

    来到身畔,紫鸳弯腰小声说道:"小姐,宛如小姐接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舒清闭着眼睛,淡淡问道。

    "不太好,已经请陶大夫过来了。"

    听出紫鸳说话的迟疑,慕容舒清睁开眼睛,轻叹了口气,"过去看看。"刚要站起来,紫鸳抢先一步,将棉布覆在慕容舒清湿漉漉的脚上,迅速擦干,拿过旁边的鞋袜,一气呵成地给慕容舒清穿好,才转身扶她起来。看着自己干爽整齐的双脚,慕容舒清好笑地摇摇头,就着紫鸳伸过来的手站起来,朝出云阁走去。

    两人离去后,一直站在远处假山背后的两人才慢慢地踱出来。

    "你怎么看?"裴彻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夹带着淡淡的严肃,"慕容家远没有我们原来想象中的简单,来了几天,你也应该看出来了,这慕容府里戒备森严,明里暗里的侍卫少说也有四五十个,武功都不弱,更别说跟在慕容舒清身边的两个暗士,内敛沉稳,行踪隐秘。"

    "是不简单,这不是更有趣了!"利眼注视着慕容舒清钟爱的荷花池,轩辕逸想起那天晚上慕容舒清说的话,眼中笑意渐起。好一个慕容舒清,不管你是深藏不露,还是灵魂借居,总之已经挑起他的兴趣,你注定是逃不掉了。

    斜睨着眼眸深沉、嘴角轻勾的轩辕逸,裴彻惊叫,"你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是又如何?"不可否认,这样的她吸引他,让他想一探究竟,好像小时候发现一处新的洞穴,新奇、兴奋,又有那么一点危险,让人着迷。

    "是的话,那就——太好了!"裴彻笑答。

    两人各有所长,也算旗鼓相当,一个是少年得志,名扬天下的护国将军;一个是清新雅致,神秘聪颖的商场黑马,最重要的是过程肯定相当精彩有趣。

    轩辕逸瞥了一眼笑得狡诈的裴彻,一个纵身把他抛在身后,裴彻果然是属狐狸的。

    慕容舒清走进出云阁,厢房里站着云佩华、大夫,还有两个丫鬟,看不清床上的人。

    云佩华看见慕容舒清来了,连忙迎上去笑着说道:"舒清,你来了。"

    慕容舒清含笑点头,她发现云佩华提到她的名字时,床上的人儿明显一怔,往里面缩了一下。于是她也不再往前走,等大夫检查包扎好了,才轻声问:"陶大夫,怎么样了?"

    老大夫抱拳躬身,低声回道:"大小姐不必太过担心,宛如小姐身上的伤处虽然多,好在都是皮外伤,好好休养数月,注意调理,就会痊愈的。只是这郁结于心之症,如不敞开心胸,怕是要落下病根。"

    "我知道了,多谢陶大夫!"待大夫走到一边写药方,丫鬟沏茶散去的时候,慕容舒清就着烛光,看清了床上的人。女子二十多岁,披散的长发衬得脸更娇小,额头缠上了绷带,虽然眼角有些淤青,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那晶莹如玉石般的大眼睛,只是这样美丽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痛苦和恐慌,丰润却略显干燥的唇一直轻咬着,紧握着云佩华的手臂上隐约有些新的旧的伤痕。一身的狼狈并未折损她的清丽姿容,和云佩华有八分相像,瘦弱的身子倚着床栏,始终没有抬头看她。这样娇弱的女子,却要面对残酷的暴力,慕容舒清心里有愤怒,有怜惜,有无奈,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对宛如来说,或者又是一种隐形的压力吧。

    慕容舒清对着床上始终轻颤的人影柔声说道:"既然已经回到家,就不要想这么多,放心住下来,佩姨想你很久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交代紫鸳再找两个丫鬟过来伺候,慕容舒清转身出了出云阁。

    慕容舒清刚踏进随园,绿倚和红袖就迎了上来,绿倚把为慕容舒清和紫鸳泡好的茶送上,才笑着对慕容舒清说:"小姐,傅家寿宴和明日易家婚宴的礼物都已经备齐了。"

    "嗯。"慕容舒清随意地看了看桌上一大一小两个锦盒,点点头,轻抿香茶。茶香浓郁,茶温怡人。这三个丫头是越来越能干了,紫鸳沉稳冷静,绿倚温柔细心,红袖胜在活泼可爱,三种风情,对自己却是一样的忠心爱护。回想三年,还是她们陪伴在身边的时候多。

    紫鸳握着茶杯,欲言又止。慕容舒清轻声问道:"紫鸳,怎么了?"

    "小姐,傅家最近动作频繁,现在还打起了子槐树的主意。"真是可恶,子槐树籽是染御用明黄布料最重要的一种染料,子槐树很难存活,对土地要求也很高,除皇上可穿明黄服饰外,其他人都不能穿,因此普通佃农很少种子槐树,现在大部分子槐树都是小姐指定佃农种植的。每年御用锦缎之争结束后,他们再卖给获胜的布坊,这也是个不成文的规矩。傅家这样还没有开始竞赛就先买下所有的子槐树籽,摆明了就是让别人染不了明黄布料。

    "哦?"到底还是有动作了。

    "是从昨日开始的,傅家出的价钱要比平常高出一倍。"要不是那些佃农怕来年小姐不让他们再使用那块土地过来报信,傅家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告诉佃农们,除云山上的那小片不卖外,其他的都以高出市价两倍的价钱卖给傅家。"既然他已经先出手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可是没有子槐树籽,根本没有办法染出明黄布料,难道我们要放弃御用锦缎之争?"小姐不是打算参加今年御用锦缎之争吗?子槐树籽不善保存,只可以当年使用,她们并没有存货啊,怎么可以放弃子槐树籽呢?

    "放心,我不会放弃的,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拍拍紫鸳的肩膀,慕容舒清淡淡的笑容,却可以给人安定的力量。

    "是!"紫鸳缓缓点头,是啊,应该相信小姐的。

    一边的红袖看紫鸳脸色凝重,笑道:"紫鸳姐姐,你就别担心了,小姐说的一定没错。"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傅家耍手段出阴险的招式,对小姐不利。"

    "哼!怕什么,他会出阴招我们就不会啊!我们比他更阴!"红袖气愤地大声嚷出来。

    听她说完,三人都大笑起来,红袖撅着嘴,莫名其妙地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三人,纳闷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吗?

    "你啊"紫鸳笑着轻推红袖的头,都是小姐这几年的纵容,把这小丫头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慕容舒清顺了口气,对一边也笑得直喘气的绿倚说:"绿倚,帮我泡壶茶过来。"绿倚笑着点头出去了。

    紫鸳仍然面露忧色,慕容舒清微笑说道:"紫鸳,你别担心,只是一个傅家,对付他绰绰有余。若是安家和傅家联手,那我们就要小心谨慎了!"

    "安家和傅家一向不和,不相往来,有可能联手吗?"

    "傻丫头,这商场就如同政治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商人逐利,这是很正常的事,消灭了共同的敌人,获得利益,再来考虑敌对的问题也不迟。看到紫鸳越皱越紧的眉头,慕容舒清决定还是不再说下去了,接过绿倚端上来的热茶,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休息去了。

    三人离开后,随园显得格外寂静,只听见沙沙的风吹过竹林的声音。慕容舒清拿出两个茶杯,轻晃茶壶,让热水与茶叶充分接触,闻着淡淡溢出来的茶香,薄唇轻启,"来了这么久了,有没有兴趣陪我喝杯茶?"

    风沙沙地吹过竹林,快十五的月亮很明亮,照得湖水波光粼粼,几缕竹叶悄悄飘落,辗转于波纹之间,夜更加寂静了。很久,没有任何声响,慕容舒清也不着急,缓缓地倒着茶。嘴角依然是淡淡的笑,似乎刚才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自己在品茶弄月,一脸闲适。

    当她倒好第二杯茶时,屋旁不远的竹林间,闪出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过来,只见湖面上轻微地荡起一圈圈涟漪,人影已来到慕容舒清面前。

    好功夫,慕容舒清在心里暗叹,脸上笑容不改,将手中清茶送出。男子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坐下,闻香,品茗,一气呵成,好似他们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迎着月光,慕容舒清总算看清男子的长相。狭长的眼,似笑非笑地半眯着,笔挺有型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唇噙着戏虐。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他或许习惯了把白衣当成夜行衣穿。清凉月光下,一身白衣,非但没有让他看起来清冷飘逸,反而浑身上下透着邪魅的风情,慕容舒清觉得红色会更适合这邪肆惑人的美男子。

    "好茶!既有龙诞特有的甘醇茶香,又有茉莉的清雅余味。"男子手执清茶,懒散地品评着,似乎他才是这随园的主人。

    "安公子深夜造访,自然要好茶相待。"慕容舒清淡笑,拿起茶,轻闻,"嗯,很香,绿倚泡茶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

    "你认识我?哈哈,有意思!"安沁宣朗声笑道,"我说慕容家怎么会有翻身的机会,原来慕容小姐是深藏不露。"

    "安公子说笑了,深藏不露可不敢当。"

    "不敢当?这么多年来,我只错看了你一人。"一直以来,慕容家中只有长子慕容睿,他曾放在眼里。可惜按照他母亲祁月的遗愿,他十六岁那年就已经过继给祁家,改名祁睿,一直在京城生活。本以为慕容家日渐衰败,想不到一直娇蛮鲁莽的慕容舒清才是慕容家真正的主人,韬光养晦到这种程度,深藏不露她是当之无愧。

    颀长挺拔的身体忽然靠近,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安沁宣轻轻勾起的唇角带着促狭的笑意,狭长的眼魅惑流转。慕容舒清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欣赏这样一张欺世惑人的脸,加上安沁宣时刻散发的邪魅气质,慕容舒清哀叹,她觉得自己有眩晕的感觉,美色当前,果然会让人神志不清。

    夜色笼罩下,清风如嬉戏般吹拂着,两人白衣轻纱似乎纠结在一起,不同的是男子邪魅肆意,女子清雅不俗。良久,慕容舒清才轻笑一声,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清风般柔的嗓音低声回道:"世上的事本没有什么是固定的,何况是人!"若是世事可以预料,她又怎会在这里?每次想起远方的爷爷、父母、哥哥,心仍然会痛,如蚁噬啃咬般,难以平静。

    她是第一个与他对视良久,却不见脸红、也丝毫不惊慌的女子,而她刹那间流露出的痛楚,又让人对她好奇不已。

    安沁宣收回视线,拿起已经渐渐冷掉的茶,对着慕容舒清举杯,笑道:"我今天来这趟收获不小。"低沉却略带沙哑的男声在这月色下,显得那么性感。

    "安公子此次前来的目的,恐怕并不是舒清吧。"今晚的月色真的很迷人,慕容舒清伸手接过随风飘散而来的竹叶把玩着,有些漫不经心。

    聪明,确实不是她。早听闻慕容家近年来势头很猛,但对安家的影响还不大,这次回来是他收到消息,燕芮国有大批江湖人士频繁进入东隅,矛头隐隐指向东隅商贾,安家和慕容家更是首当其冲。今天来此,主要是探探慕容家有什么动静,也顺道看看沁宇口中不简单的慕容舒清,想不到比料想中的有趣得多。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得好,慕容小姐可有兴趣和我做一回交易?"

    任手中竹叶飘落,慕容舒清笑道:"安公子并没有要合作的意思,何必来消遣我呢。"

    合作?这个词有些意思。安沁宣挑眉,"何以见得?我表现的诚意不够?"

    舒清走至桌前,拿起已经冷却的茶轻抿,龙诞冷却后的微涩与茉莉凉后的清甜,在口中交缠,说不清是甜,是苦,是涩,是纯,总之别有一番滋味。慕容舒清为安沁宣也倒了一杯,淡淡地说道:"没有促使我们合作的利益出现,我们拿什么合作?"

    品着手中凉透的茶,听到慕容舒清的话,安沁宣先是一愣,忽而大笑出声,"或许,你能成为我的对手,别让我失望!"他将手中的茶一口饮尽,与来时一样,悄然消失在竹海碧波间。

    轻抚杯沿,久久,慕容舒清才轻轻说道:"我也很期待。"

    "炎雨,苍素。"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出现在慕容舒清面前,两人站在暗处,长相看不分明,身上肃杀之气却不容错认。

    "把各地查看消息的暗士调十人回来,加强戒备,今天这样的事别再发生了。"在没有弄清燕芮国这些人所为何来之时,也只能先加强戒备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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