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惊恐的看着划过长空的箭雨朝他们袭来,祈盼着箭矢在半空之中力竭。
这时,蔡瑁忽然惊叫了起来,看着已临近已方战船却速度不减的那层层箭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判断错了,这不是恐吓之箭,这是真正用来消耗士卒的利箭,借着疾速冲击之势与顺风之利敌船之上的强弓射程已经拉长了很多,根本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估量,敌军的箭矢所能达到的距离能远远超过了原先数倍。
“举盾,快举盾。”原本镇定无比的蔡瑁一下子失去了先前的沉稳和冷静,变得激动无比。
但他的叫喊声实在太晚了,伴随着蔡瑁惊骇欲绝的叫声,凌厉的箭雨毫不留情的一头扎进密集列阵的曹兵军中,正在张弓搭箭瞄准来船的曹兵弓箭手感觉到异常正准备放下弓箭举盾躲避之时,冰冷坚硬的箭矢便穿透了他们的身躯,将他们死死盯在船板之上,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鲜血一涌而出,瞬间便将战船甲板染红,浓浓的鲜血甚至透过船身滴落在江水之中,将泛起波浪的江水染色。
蔡瑁悲愤狂啸,难以理解自己为何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就连最常规的弓箭射程都算不准,因此白白的牺牲了数百士卒。这可是活活的数百士卒啊,只因为自己的一个失误便瞬间惨死在敌军的箭雨之下。听着远处重伤士卒的悲惨呼号,蔡瑁真想一刀砍死自己,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各条战船之上的士卒还需要人指挥,而他自己也需要和敌人身上的鲜血来洗清这种绝对的耻辱。
犹如一只疯狂的野兽一般,蔡瑁全身紧绷,死盯着冲来的敌军战船大声喝道:“出击,冲上去,右队挡住敌船,中军从侧翼冲散他们。”一旁的众人被都督大人这种疯狂的模样吓了一跳,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平常稳如山岳、以冷静而著称的都督大人变得犹如凶神恶神一般,就连与都督关系极为亲密的副将也大气不敢喘一声,急速向各条战船下达着都督将领,准备还击。
看着一排排倒下的敌军士卒,一向胆大的刘封惊呆了,王威、魏延、黄忠等人也惊呆了,以侍卫督曹身份紧随刘封身后的蛮王沙摩柯更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自己所处军营之中的汉人士卒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都极难应付,而对面船上那些人尽然傻到箭雨来袭都不知道躲闪,这个差距也实在太大了吧。看恩公大人先前凝重的神色,还以为敌船之上的士卒有多难对付,现在看来,好像不过如此。
两方同时都被这阵箭雨引起的强大杀伤力惊呆了,以致于刘封这边的士卒都忘记了再次上箭射击,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两方舰船已经相近,血战近在眼前。
在陆地之上拼杀,刘封曾经领着数千士卒冲出过五万曹兵的合围,以不到百名残兵挡住过千余虎豹骑的冲击,但是水军作战不同于陆地,对于他来说,这还是第一次,以致于两方战船相接之后,行副军中郎将职的刘封尽然不知道如何去指挥了,他先前以为就是前后夹击,又是顺水而下,直接冲过去,从背后突袭敌军便可,看着如今迎面冲来,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战船,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慌了手脚,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三叔与赵叔叔教的只是马战和步战,至于水战,他们也不懂。
好在刘封的反应也够快,立即便向一旁战船上的王威喝道:“叔义,你来指挥战斗。”
正磨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的王威听到刘封喊话,先是一惊,随即释然,也不推辞,立即下令战船向刘封所乘战船靠去,待两船相近之时,奋力跳了过去。也不客套立即对着传令兵喝道:“传令各船,交叉前进,绕船而战,弓箭手由两翼袭击,务必不要轻易被敌船缠住。”
战旗挥舞,看着大公子战船上传来的旗语,众将心领神会,退回战船两翼,立即上弦搭箭准备应战。
而不等两方战船相接,早已气的七窍生烟的蔡瑁立即便下令中军出去,沿北岸一线排开的中军战船毫不迟疑,列成长长一条便朝驶来的敌船冲了过去。或许前番敌船与左队战船同毁之后的结果让他们心中大定,对于都督大人的撞船之令,他们不再像先前那般怀疑。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利用自己一方战船众多、船身高大的优势与敌船相撞,正是以已之长击敌之短,乃是歼灭这股敌军的最佳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