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童童承认,哥当时做法的确看起来就像在刻意耍酷。
郑麒的举动其实她并不太算能够理解,因为其他人没有报出他的名字,却是他自己主动上去的。
”而且你知道吗?哥也没有打架。“
职高那帮学生的头头以前也在县二中,姑且就喊作老黄吧。
老黄是带着一群人来找郑麒,可哥在他们发生冲突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周童童无比认真地对他说:”校领导多半在炸你。“
”我知道。“郑麒一脸平静:
”可他们的确是因为我来的。”
然而那时候的纪兰桢对此一无所知,她仰头看他,是因为觉得刚上去的这个男生很特别。
穿着一中土不拉几的蓝色校服,能看到里头是白色的短衫,没有挂链子没有染头发,跟现在以及之前上台的那些打架学生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
面对校领导雨点般的斥责他一不低头二不说话,整个行为举止不卑不亢,就很傲的站在那里。
“今天挑事的是不是你?”嗡鸣声划拉刺耳极了。
“不是。”
男生的声音也从话筒里传来,竟然像冷泉像雪枝,清冽地让甚至让纪兰桢身上那种蒙起虚汗、想去厕所催吐的想法奇迹一般都消退了许多。
阳光下他支楞着的发梢都镶了一圈金边,惹得台下女生为此连连尖叫。
校领导训斥到一半都继续不下去了,拿起话筒:
“今天大会就开到这里,刚才下去的人都上来到阅兵台一趟。”
这样的话一出,全校都炸了:
“学校在搞什么?”
“在搞什么?刚才就是糊弄骗人上去呗,这么单纯就信啦?”
上面不停有声音在喊“纪律纪律,各班主任注意维持纪律。”张虎通就过来安排(2)班有组织地回到教室,也没给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纪兰桢夹杂在队伍当中没办法找到机会出去,只好跟着大部队一同走出操场。
最后一秒她回头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那个白短衫的男生依旧在原地,他不为底下骚乱的人群所动,兀自成了一道风景线。
纪兰桢本来以为和主动站上台的男生缘分只会止于远远一瞥。
然而没想到的是,中午午休的时候两人就又见到了。
只是这见面的时间地点都有些尴尬,因为纪兰桢在进行一件非常令她难以启齿的事。
她在催吐。
教学楼后方有个小花坛深处是厕所,距离教室远很少有人去。纪兰桢就在里头秘密进行自己的活动。
她轻车熟路地拧开水龙头,水声哗啦作响有点波涛汹涌时的意味,借此来遮盖自己的呕吐声。
其实在水池池面俯身,脑袋眩晕的时候去看身边所有的事物,都会有种颠倒感。
比方她每天早上在后山早读坐的石凳,好像跟教室里倾泻的灯光混杂在一起了。
就在这种蒙混交错的感觉里,有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同学。”
她一哆嗦,人就好像从失重的月球回到地上一样。
这个声音的熟悉感没有随着上午的过去而被消磨掉,因为太过独特,她一下就想起了是谁。
耳听着脚步声从远迫近,纪兰桢却连头都不敢回,只在情急之下她喊了一声:
“不要过来。”
步子停了。
纪兰桢始终是背对着那个人的,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从上到下在打量她,她只感觉自己在对方的注视下,连脊椎都开始一寸一寸往里缩。就好像被煮透了的虾。
纪兰桢都能猜到郑麒此刻的心理活动。
这个女生有点怪。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她在干什么?又为什么开着水龙头?
然后再走近哪怕半米,他或许就会知道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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