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仍然毫无动静,我知道刘曜为什么能进来了,院中发出那么大的动静,酸菜笑笑都跑过来,那些守卫竟然一个都未出现,甚至连点动静都没有,这个道理就如同装睡的人叫不醒一样。
这样看来,当初刘暾审讯程不识,看起来好像是卖给我一个人情,其实主要是为了刘曜。
许是我的表情阴晴不定,酸菜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真的没事吗?”
“现在什么时辰了?”
笑笑抬头看天“天快亮了,娘娘要回皇宫吗?”
“还是等天亮好了。”我有气无力的回答,虽然有些心里没底,不过这时候还是要以稳为主,不然半夜闹着回宫,人仰马翻不说,这种敏感时刻还是少些话题的好。
第二日若无其事的回宫,一直补觉到晚上,醒来眼前站着淑妃。
“你怎么在这里?”我揉揉眼睛。
“给皇后娘娘请安呗。”淑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我大剌剌的点头。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淑妃一脸神秘。
“还能怎么回事?”我一脸的无所谓“遭贼了呗。”
“那你?”淑妃一把抓住我,上下打量。
“我什么我?”我抽出手来,理理头发“对了,你怎么会知道?”
淑妃丢过来一个眼神“宫里会有秘密吗?”
“不过这是有些蹊跷,莫名其妙的就传开了,这样恐怕对你名声不利。”淑妃眉头微蹙。
“我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了。”我叹道。
淑妃也沉默。
不利的后果很快就显出来了,这次复立没过几天。长安又有人来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司马的使者田淑,手持诏书。真正地伪诏,同时还有毒药。要赐我自尽。
理由就是我与人勾结,意图谋反。
对于这样的罪名,我简直要笑起来了,司马想来是发现了我上次假借他的名义,这次是气糊涂了。才来了这么一手,不然他何必用这样好笑地理由废我,说什么谋反,谁会相信一个居于冷宫,行动不自由的皇后会谋反呢?更何况这个皇后没有任何权势?
当然人们也不会知道,那个和葛洪一起奔走卖书地人也是我,人们更不会想到,没有一兵一卒的我,仅仅依靠舆论的力量。也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真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啊。
我其实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笑话,我可是五废五立地皇后之最。要是以此结尾,那不是太遗憾了吗?
我不担心。还因为有许多人为我站出来说话。第一个就是刘暾,不管是他因为刘曜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我心中愧疚,或者因为看守我本来是他的职责所在,总之一句话,刘暾站出来之后,自然有许多人跟风,他们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的奏章,说是要上达天听,我大略的看了一下,里面的我可真是无助而凄惨,那个使臣真是凶狠啊。
其中几句是这样的:大使卒至,赫然执药,当诣金墉,内外震动,谓非圣意。羊庶人门户残破,废放空宫,门禁峻密,若绝天地,无缘得与奸人构乱。众无智愚,皆谓不然,今杀一枯穷之人而令天下伤惨,观察众心,实以深忧。
看吧,我简直都要为里面的我撒上同情的眼泪了,羊庶人,多么卑微地称呼,还门户残破,哈哈,比当初的洪七后还惨。有这么多人为我求情,田淑自然不好执意为之,不日动身返回长安,重新奏请皇上。
虽然没有被杀,我也不能继续呆在皇宫了,又乖乖的回到冷宫,消磨时间,这一次,真地是门禁峻密,若绝天地,无非是为了安全而已,守卫还是刘暾,他既然是刘曜的人,那么近期刘曜不会过来,他看守我还是比较令人放心地。
后来我仔细回想刘曜那晚地话,酸菜和笑笑又搜集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大体也能分析出个大概。刘曜地巨变应该有这么几方面的原因,第一个是他的母亲弟弟被杀,至于为什么刘聪突然杀掉刘曜的母亲弟弟,这个原因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汉国,已经是刘聪掌权,他的父亲刘渊先是称王,后来称帝,却又不久死去,虽然立下太子,却被刘聪杀掉,于是那个拜金男摇身一变成为了好色帝王,据说立了光皇后就立了好几个,可能是汉匈风俗有异吧,他的几个皇后是并立的。
刘曜一直在外带兵打仗,家里的老母幼弟却难逃一死。
第二个原因肯能和我有关,那就是那天刘曜确实是从晋阳赶来,当时晋阳是刘琨把守,处于下风,刘曜放下攻城,前来洛阳,现在城里传遍了刘琨一曲胡笳退敌的故事。
想那刘曜千里迢迢,临阵脱逃,担着多大的罪名和风险,赶来看我一眼,我竟然毫不领情,他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将自己卖给他,朋友式的关心或者愧疚又不适合他,其他的我也不想做,最好他一气之下,再也不来了,我和司马衷从此天高云阔的隐居某个地方,也不是件难事。
想到这里,又有些轻松,开始想着如何说服司马衷,他要是穿越人就好了,最起码更清楚历史走向,能够避开风险,而且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责任感也没那么强,大可以像我一样动个逃跑的念头,可惜他不是,而且还非常的以天下为己任。唉,有些困难!
照这样看来,真是我成全了刘琨的后世美名,对这样一个清高奢侈的人。我是没有多少好印象,不过现在是他欠了我一个人情。
慢慢的天冷了起来,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我和酸菜笑笑在冷宫里苦熬时间,盼着枯燥地生活能有一点变化。
终于有了变化。那就是下雪了,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不是雪花,而是飘飘洒洒的粉粒,打在人脸上生疼。不算美。总比天天看着灰沉沉地天空光秃秃的院子强。
我躲在床上取暖,门帘一掀,带进来一股寒气,我抬眼一看,张开嘴,却叫不出声来,只觉得千句话语万般情感涌在心间,却表达不出来,想笑。因为他回来了;想哭,因为等了太久,看他地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这个人发间眉梢全白了,被屋里的热气一熏。化成水珠淌了下来。沿着俊朗的眉,狭长的眼。玉般的面颊,来到紧抿地红唇,瘦削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下。
十二章的冕服十二旒的冕冠,这样的风尘仆仆而又冠冕堂皇,不是司马衷还能是谁呢?
他一看到我,急切的表情立刻消失,又变的冷冷淡淡,我心中蕴藏了千言万语,也在司马衷清冷的目光下说不出来,算了,又何必在乎一时呢。
司马衷回来,我自然又被复立了,乱哄哄地回到自己的弘信宫,司马衷已经提前安置在含章殿,而且身体不太好,葛洪替他诊断良久,出来时面色凝重,却不肯透漏任何消息。
容月跟着一道回来,却忙的不见人影。他们去长安为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我仍然一无所知,反正以后地日子长着呢,慢慢就知道了。我这样安慰自己,却在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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