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酸菜,惠普带着安平走近大厅,见到的就是一副热闹非凡的场景,大厅中间,一个梳着双环髻,身上春衫薄的少女,正唱着一支清丽小调,少女长相秀丽,不算极好,但是青春逼人,更有一股清冷之意,让人不敢亵玩。
许多衣饰华丽非凡的年轻公子围着女孩,一曲终了,缠头无数。仍然是一样的纸醉金迷,一样的醉生梦死,一样的商女不知亡国恨,我暗自皱眉,司马睿地东晋就是这样的吗?
我们四人进了雅间,立刻有干练的小二进来,先是利落的跟我们行礼,接着介绍店中的招牌菜,惠普主动揽过点菜地活,以肉菜为主,必不可少的是惠普最好地狮子头。
那小二虽然态度恭谨,但眼中偶尔闪过一丝不屑的光芒。
惠普一个外乡人能在此处订到雅间,自然是金钱的功劳。在小二的眼里,惠普肯定是个土包子,不懂得欣赏大厅的歌舞,还喜食荤菜。他们虽然赚钱,却还瞧不起钱,真是店大欺客,让人生气。
“小二,大厅里怎么那么热闹呀?”既然已经花了大价钱,当然要物有所值才行。
那个小二露出讨好的表情,还带着点骄傲:“那是建康城里最红的姑娘,整个金陵城里,只有我们能请的动。”
酸菜撇撇嘴“那倒不一定,难道皇上请她她也不去?还是说难道你们比皇上还大?”
此话一出,那小二脸色一变,求救的将目光转向我。
惠普正在临窗看风景,安平只是埋头吃着那些开胃的小点心,我冲小二一笑,走到窗边和惠普一起指点江上,暮色中,数艘画船飘荡。
小二摸不准我们的来头,又不敢贸然接话,强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看您说的,皇上哪会召见临波姑娘。”
“既然皇上都看不上眼的人,来到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骄傲的。”酸菜似笑非笑,紧紧的盯着小二。
冷汗自小二的头上淌下,酸菜还不满足“说得好听点,不过是个歌女,不入流的人,也敢登这大雅之堂?还不快将她哄下,免得污了我们公子的耳朵!”
酸菜说这番话的时候,正是临波开始唱曲的时候,大厅里一片静悄悄的,而酸菜又运足了力气,直将临波的婉转歌声压了下去。
临波愤然变色,止住了歌声,直直的看着我们的房间。
酸菜似乎仍嫌不够“我们公子可是尊贵人,看不得这样的下贱之人,更看不惯下贱之人故作清高,那些围着的人更是有眼无珠,猪狗不如。”
惠普仍是一副怡然自得看风景的样子,对于周遭的变故,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异常。
虽然不知道惠普想做什么,但我何妨添上把火,于是我也大声道:“真是好笑,放着家中出身高贵的娇妻不管,非得来捧这看似清高实则卑贱的歌女,真是有眼无珠的一群衣冠禽兽!”
此话一出,大厅里顿时乱了,那些贵公子何曾受过这些,但又顾忌着身份,不能像莽夫走卒一样冲上来打我们,那些奴仆在主人的示意下冲了上来,也不敢贸然出手,毕竟我们能够大庭广众之下敢说出这些言论,说不定大有来头呢。
正在这时,一个笑嘻嘻的中年男子出来了,圆圆的脸上一团和气,穿着团花锦袍,先是安抚了楼下众人,又直奔我们的房间。当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惠普的视线终于从窗外的明月上收回,冲着来人一笑。
那人呆楞半响,突然手指发颤:“你你是”
惠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别经年,施主的家业倒是越发的大了,要不是看到门上隐蔽的标志,我还不敢进来呢。”
那人冲着惠普倒头变拜,起身时脸上已是两行清泪。
惠普安闲的坐下“你的生意好的招人嫉妒呀。”
那人低声道:“幸好不是从前了。”看看惠普的打扮,斟酌着又道:“不知恩公来此,玉林未曾备下酒宴,为恩公接风洗尘。”
“我到此处,倒真是有件事情。”惠普打量了一下我们,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人十分机灵的接口:“明白,恩公请随我来。”
临出门的时候一瞪那个愣住的小二:“好好照顾几位贵客。”
别说小二愣住,我和酸菜也都愣住了,前不久惠普还是一位劫匪,现在立马成了一位巨富人物的恩公,这也太能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