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尹衙门里说过多次了,顺口就来。
“这个先不提。本官且问你,你在张亮张大人门下干何职事?”薛枫手一摆。
“回大人,张大人在城外的几处庄园,都由小的打理。”张阿明神情平静,淡然自若。
薛枫从案后起身,走下来,围着张阿明转了几圈。此人体格健壮,定是武人,性情沉稳阴沉,又显得甚有机谋。自己要想从他口中套问出点什么,难!
啪地一声,一块铜牌从薛枫的袖口处滑落在地。张阿明下意识地向落在面前的铜牌望去,眼中一丝震惊一闪而逝。
薛枫蓦然大笑,成了!就凭张阿明这一点点情绪的波动。他马上就基本断定,这行刺李道宗的刺客与张亮有关系。任何谜团都一样,只要摸到一点线头,就可以豁然开朗,迷雾,就要揭开了。他略有些兴奋地朗声道:“来人,大刑侍候!”
差役们立即从公堂的一侧搬出种种刑具来。对于大唐的刑具,薛枫并不很清楚,以前就在史书上读过,武则天时期有个酷吏来俊臣。善于发明和使用各种千奇百怪的刑具。
差役搬出的刑具,薛枫打量着,倒也没有那么多花样。大体有三种,一是“囚杖”就是棍子。二是烙铁,三是连串的竹夹。
“张阿明,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可认识你面前的这坎铜牌?”薛枫冷然喝道。
张阿明摇了摇头“回大人话。小的不认识。”
“好,我就知道你会说不认识。来人,上刑!”薛枫一边说着。一边踱回案台后面,坐下,微微闭起了眼睛。
“大人,你怎么能滥施刑罚?不!”张阿明吼叫着,不过,很快他的声音便被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挥舞下来的囚杖“打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惨叫声。
作为现代人,薛枫其实是很反感刑讯逼供的,但在这古代,似乎没有比这更有效的手段了。30囚杖下去,趴在地上的张阿明已经皮开肉绽了,别看他身子雄壮,这经过特殊加工的囚杖下去,没有人会吃得消。
“张阿明,你认识不认识呢?”薛枫慢慢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
“不,不认识!”张阿明紧咬牙关,猛然一甩头。
“好吧,继续,你们继续。”薛枫淡淡一笑,又挥了挥手。差役们一看,手中的囚杖又挥舞起来。
啪!啪!噼啪!
“驸马大人,他昏过去了,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了他的命了。”坐在下首的孙伏伽皱着眉头,轻声道。
“哦,那好,弄盆水浇醒他。”薛枫再次起身,踱步到浑身血迹,衣袍被囚杖抽烂的张阿明跟前。
一盆水下去,张阿明呻吟着睁开了眼睛,吃力地抬起头,望向薛枫的眼神里充满了仇视和愤怒,口中喃喃自语。
“哦,你说什么?慢点说。”薛枫故作惊讶地蹲下身,将耳朵贴近张阿明,作倾听状,同时还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半晌!他朗然一笑!“孙大人,他已经招了,将他拖了下去,打入死牢,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接近他。”
“驸马大人,他招了,招了什么?”孙伏伽起身,一边吩咐人把张阿明抬了出去,一边满头雾水地问道。
“事关重大,孙大人,恕薛枫不能透露了,我要立即去东宫面见太子殿下,失陪了!”薛枫微微一笑,接着道“孙大人,此人是事关东宫行刺案的要犯,不得有半点闪失,你可要掂量清楚喽。”
孙伏伽望着薛枫大步离去的背影,一脸地惊骇和愕然,这到底是哪跟哪啊!
走出大理寺,薛枫并没有去东宫,反而去了商务司衙门。张阿明哪里招供了,不过是一种愤怒的絮语罢了。他之所以故弄玄虚,也无非是想故意放出风声,敲山震虎,试探下张亮的反应罢了。
时近中午,他在商务司听取了张子聿等人关于商务司近期事务的“汇报”与他们去街面上的一家酒楼共进午餐后,才哼着小曲,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回府而去。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做了,就想抱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公主小媳妇美美地睡上一觉,嘿嘿,那才叫爽!
“什么!”张亮手中的茶盏啪得一声掉落在地“慎几,你说清楚,张阿明怎么了?”
“义父,大理寺传回来的消息说,薛枫把阿明从京兆尹衙门提到了大理寺,经过一番严刑拷打,说是,招供了,具体招供了什么,慎几就不清楚了。据说,阿明已经被关进死牢,任何人不得接近。”慎几苍白清秀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忧郁。
张亮慢慢坐在了座椅上,眼中放射着阴森狂热冷酷的交织在一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