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悻悻然作罢,才有后头化明为暗,遣冷月四刀护送使节之事。舍绝学不要的笨蛋是不存在的,恁洛乘天再正气凛然,不致蠢笨如斯。
有人怀疑他暗中练成清河修氏不传绝技“夜龙缠”瞧不上铸月刀法和补天秘式,才会说出这种漂亮的场面话。
那打败他的刀鬼,又或使出似是而非的铸月刀法的叶藏柯,是不是也身负不传秘招“夜龙缠”乃至克制“夜龙缠”的招数?
黑衣怪客往背后刀鞘一摸,解下一根黝黑钢棍,接于刀柄之末,竟成了把双手带的长柄朴刀,又从刀鞘尖“铿!”抽出一柄单刀。
原来这鞘是双层特制,首末各纳一刀,平钝的“鞘尖”实是另一只刀柄,这厮居然身带三刀。
刀鬼朴刀交于左手,反持臂后,右手单刀舞了个刀花,斜指地面,阴阳混合般的二重声冷道:“你若真送‘夜炼刀’修玉善上路,肯定不是靠这些狗屁路数。
不拿出真本事来,教你地府见人去!”叶藏柯剑尖一指,懒惫笑道:“大人有命,敢不相从!”
抢先出手,啷啷啷啷连圈带转,兜住黑衣人左右双刀,拟春刃滑如水,频在双刀间屈伸弹跳,时而弯如弓弧,时而绞拧如索,收放自如,浑无半点凝滞,果然是绝好的一口剑。
他使的全是剑法,招数驳杂,十招中应风色能认出的不过一二,居然还有仿自通天剑指的招式,至少掌握七八成神髓,不知是从他还是鹿希色身上瞧来。
若非应风色知其根柢,照面被来上这么一下,肯定以为是山上哪位长老的私传。叶藏柯在舟上为他讲解元恶真功时,提到欲练至“所思即所至”须得先掌握“所见即所知”
这话说来容易,却得透彻外门筋骨皮肉之理,内家经脉行气之要,将这些枝微末节练成反射,才能洞见觉察。当时应风色以为他在说笑,论起本门武功,谁不往死里吹?此乃人情之常。
岂料叶藏柯将身心手脑全练到一块,暴力实践了“闻见即知”的骇人境界。刀鬼双刀斗单剑,丝毫讨不了好。
但他双持委实太稳,理应颇碍施展的长柄朴刀在他手里,常令应风色忘了它的存在,攻、守、进、退,皆与单持时无有不同,应风色怀疑他惯于使左,越看越是焦躁。
甚至有些恼起满霜来。叶藏柯败无叶和尚的剑招威力惊人,隐有当年十七爷在通天顶的气魄,便有些驾驭不住,也非刀鬼能敌,好端端的让他封招干什么?而在思忖间,战况忽又一变。
黑衣怪客刀式一收,易砍劈为击刺,臂间银光吞吐,使的居然是剑法!叶藏柯拟春圈回,连抽带扫,仓促间组织起来的防御被双刀轻易撕裂,肩头左臂接连遭刺,刀尖挑血,如虹酾空。
所幸两人速度飞快,稍沾即走,只损些皮肉,不是会妨碍动作的重伤。落拓汉子点足后跃,这是二度交手以来,初次显露出脱离战团的企图。刀剑再快,臂长远不及腿长,刀鬼在身法上并无优势,眼看叶藏柯便要抽身,蓦地刀鬼手中乌影吞吐,一物“飕!”
暴长两尺,贴着叶藏柯右胁掠过,若非及时拧腰,这下便以穿腹收场,竟是那柄长近六尺的朴刀。
刀鬼虽将柄刀接合,却始终握于全刀的中段偏后,正手如持一把略长的单刀,而反手则是二尺的短杖,接敌时刀杖混用,只因速度奇快,旁观者瞧不出端倪。应风色始终觉得这厮分明手持长兵,打斗时却无持长兵之感,原因即在于此。
黑衣人觑准时机,脱手滑出长柄,虽未重创对手,却打乱叶藏柯的应对法度,诡谲剑式如暴雨鱆足,倒戟而出,身形层层叠叠、影影绰绰,连观战众人都觉鬼气森森,遑论在风暴中心的叶藏柯。
(这人当真是马长声么?难道不是什么邪派七玄内的大魔头之类?)应风色冷汗直流,连身畔的满霜都收起轻蔑之色。
侧脸瞧着无比凝重。出身大清河派的马长声,一身艺业按说全在刀上,哪儿学来这等魑魅魍魉的邪剑?
满霜说这厮有天予神功,造诣非比寻常,这双持邪剑莫非和天予神功一样,也来自某厚皮涎脸的降界之主?羽羊神!
刀鬼仍可能是马长声,应风色心想,他在名为“降界”的染缸待得更久,最终被拖进深渊,成了恶魔的仆人
他或以为是同伙,如乔归泉也以为自己是刀鬼同伙那样换得神兵,换得能练出第二丹田的天予神功,以及这门诡谲邪剑,说不定连飞黄腾达也是交换而来
为此他已付出、或将付出什么代价?叶藏柯不住退往场中,看似只余招架之力,背后乔归泉等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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