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不高兴噢!”杜甫神色欣然地回道:“臣等能辅佐殿下这般勤政爱民的明主,只有欣喜不已,怎会有半星不豫之念!大唐天下的臣民们可真是有福了!”杨炎也随声表示赞同。
言谈之间,岑参手捧着皇帝之玺而至。陈靖和孙六指挥着侍者,在本是歌舞之地的殿堂中间安放好案几笔纸。岑参躬身入座,执笔在手,恭候我的谕令。我思索了一下,下令道:“传旨兵部:抽调折冲府中自愿为军者万人,开赴安西军镇,听由安西节度使高仙芝节制调度!”岑参当即按照我的话意稍微笔润一下措词,书写成旨。
我接着说道:“旨谕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勤整军务,精训新兵,暂候令旨,俟机而为!”而后,我想了想,又传出指令:“门下侍郎王昌龄,处事稳重,可由礼部侍郎皇甫冉为副,负责筹划设立茶作坊之事;户部尚书杜甫体恤民情,可由天策府判官高适协助,负责京外河渠的碾坊管制;至于大唐设立织造局之事,由天策府长史李泌、天策府掌书记岑参及监察御史元结协力筹划!”随着我令谕的诉述,岑参毫无停顿地执笔而书,我谕令下罢,岑参也已将令旨拟好。因为李泌兼掌门下事务,李泌当下命人交由门下省录事传抄各司。
正在这时,有亲卫入殿来报道:“启禀太孙殿下!东平郡王安禄山前来向殿下拜别!”我微微一怔,难道安禄山已经打算起身回返戍所?并且现在已经是午时辰光,正该膳食之时!安禄山怎么选在此时来向我辞行呢?在座诸人基本上都是我的亲信心腹,当然也都知道安禄山实是大唐一大隐患!我正筹谋如何对付于他,因此殿中的气氛当即为之一凝。
我放下心中的疑问,面上带着微笑地吩咐来报亲卫道:“有请东平郡王!”来人应命而出。在我的示意下,陈靖连忙收拾起身前的案几,岑参也把皇帝之玺放置在我的桌案一边。
未久,安禄山领着自己的儿子壮武将军安庆恩步入嘉会殿中。安禄山环目一扫殿中坐席的群臣,心中猜度必是天策府中的僚属为皇太孙举办的新婚宴庆!而左相裴宽是适逢其间而已。当下,安禄山不以为意向我跪拜在地,开口称臣言道:“此番臣进京一晃有月余时光,既贺圣上的千秋之庆,又逢殿下的大婚之喜,臣真是不虚此行!臣是鲁直粗莽之人,只知打仗而识见浅薄。本来,正要聆听太孙殿下的训诲,却不料今晨接到平卢急报,言奚与契丹似有异动,臣不敢有疏懈之处,不得不尽快启程北上!臣临行之际,转而自思,如今时当正午,殿下或已起床理政,便特地前来向殿下拜别!”
这个安禄山倒会乔直装愚,作为不肯臣服于人的野心家,安禄山眼见我勤理政务,既整肃吏治,又颁行新政,心中暗有紧迫之感,更急于加紧筹备谋逆之事,以免在我的治理之下,大唐山河繁盛稳固,他就更是少了一些胜算了。而安禄山午时前来拜别的原因我也明白了,原来他是怕我新婚倦起床的原故。从这个细微之处,我更清楚地了解到,安禄山的心机是多么地缜密!
我命人为安禄山父子设座一旁,带着惋惜地说道:“唉!由郡王的言行之中,本太孙更知郡王一心为国,操心边庭。不过,郡王临行之前,且暂安席宴,容叙君臣之义,离别之情!”我这一番虚与委蛇的话,让殿中的臣僚们见识到我的机变之处,善于通权达变的李泌更是暗暗点头。
安禄山闻得我带有殷殷盛意毫无猜疑的言辞,心中暗暗欣喜之余,再拜而道:“臣实在是军务在身,不克久留,就不入座席中了,有负殿下盛情也是迫不得已,还望殿下见谅!”他一拜而后又继续说道:“臣子才鲜德薄,妄居壮武将军之职,臣也为此惭愧不已!殿下奇智广谋,还望殿下在臣走之后,多加训导臣子,如此臣才能更安心边务了!”
我知道,安禄山此举是为了让在京君臣相信他的忠诚。看了看随着乃父跪于一旁的安庆恩,我意诚情真地说道:“郡王太过谦逊了!不过郡王忠心为国,本太孙自会勤加看顾壮武将军,郡王不必挂念!来,本太孙敬郡王一杯御酒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