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闪过一丝凌厉,道:“哼,就算今天下午我等没有拷问建奴士卒,我也能断定莽古尔泰这厮是在虚报军情。什么复州四万精兵?简直胡扯,他后金总兵力不过十万,但但一个复州就搁置四万,这不是拿我当小孩儿开刷吗?”
下午的时候,韩煜曾令叶梦洲带走几个建奴士卒,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进行拷问。最终士卒迫于酷刑,招出了金州卫事实上只有八千骑兵,已经折了六千在旅顺口,并且金州卫地处南半岛荒芜之地,根本就没有重型火器安置于此。莽古尔泰之所以要说谎,无非是因为他是私自出兵,并且大败得一塌糊涂,若是连金州卫都丢了,那么即便活着被放回去,也必定是难逃重责。
“那么,就按照原定计划执行?”陈士龙神色严谨,问道。
韩煜点了点头,道:“嗯,我相信莽古尔泰已经认为我听信了他的假军情,这次就让我们兵不血刃拿下金州卫!”他说着,眼中放出了熠熠的神光,每一次的谋略能获得成功,都会大大刺激心中的**。
“末将已经安排好今晚看守莽古尔泰的士兵了,”黄得功凑上前汇报道。
“很好,务必要让莽古尔泰更加相信我们听信了假情报。”韩煜道。
夜深,北海卫寥寂得只能听到绰绰的营火炸裂声,偶尔几缕东风袭过,带动着城墙高处的旌旗猎猎作响。
必押莽古尔泰营帐外,两名看守的士兵百无聊赖的凑在一起,闲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打发着漫漫长夜。他们先谈到各自的家乡,又谈到女人,最终在沉默一阵后,双双发起了一阵牢騒。
“王大哥,您说着二千多建奴俘虏留着干啥?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穿我们的,太可气了。”年轻的士兵抱怨道,他凑得更近一点,说“照我说了,这帮兔崽子都该宰了下油锅,他娘的,他们在复州坑杀了我多少汉人同胞了。”
“这是你瞎操心的事情吗?”王大哥瞪了年轻士兵一眼,叹了一口气“这建奴还真是一群王八羔子,但是我相信咱韩大人留着他们肯定是有用的。”
“有啥用?王大哥你知道不,十天前天津卫派来的运粮穿在中途触礁了,给沉海底去了,朝廷现在根本就拔不出多余的银子再筹集粮草,咱下个月可得饿着肚子打仗了。您再瞧瞧这些建奴俘虏,整天吃咱的喝咱的,又他妈的不干事,这让人看在心里只痒痒,韩大人干吗非要用咱汉人的粮食喂这些建奴呢?”年轻的士兵口无遮拦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王大哥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兵灾旱灾连连,老百姓苦,咱这些当兵的也苦。要说运粮船触礁这件事,整个营都传遍了,真是心急死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听林大人说,留着这些建奴似乎是要拿他们去换跟奴酋换银子,有了银子咱就能买粮发饷,这倒是一件好事呀。”
“换银子?真的假的?”年轻的士兵眼前一亮,神色重新燃起了希望“谁说不是呢,建奴都变成银子了,又打发走了,咱这儿可轻松多了。”
营房内,莽古尔泰在黑暗中仍然睁着眼睛,他在心中暗暗的忖道:看来明军果然后援不济,果然会用我等去换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