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订的五个蛋糕我全放入烤箱烤了,剩下的就麻烦你喽!她下午四点会过来拿。”
“没问题,老板。”阿丽俏皮的行个礼,又说:“老板,你该不会打算穿这样去约会吧!”她皱着眉头直盯着岳玉纯那一身沾满了白色粉末的休闲服。
岳玉纯瞄了眼她身上这套沾有污渍的衣服“伤脑筋,刚刚急着做蛋糕,忘了穿上围裙,我上去换一下衣服,那个黄什么来着,反正就是那个黄先生,他若来了你请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阿丽望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摇着头说:“黄呆子,看来你没希望了,她竟然到现在还没记住你的名字,啧,真亏你这三个月来天天来此报到,呵!可怜的痴情男。
“唉!老板,你的心扉到底会为谁敞开,真令人期待。”她的呢喃声逐渐消逝在厨房的尽头。
“都已经六点了,真的不一道去用个晚餐吗?”忠厚老实的黄书成,询问着坐在邻座的岳玉纯。
“不了,我晚上还得准备材料,谢谢你。黄先生。”岳玉纯淡淡笑着。
“哦,那好吧!我送你回店里。”黄书成语气有丝失望,他启动车子,朝天母驶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感觉依然一样?除了他,她和其他男人约会的感觉都令她觉得索然无味。
自从离开他之后,就连再看“魂断蓝挢”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每看必哭,她是怎么了,她的感情难道已经枯竭了吗?可是,她不是已将他淡忘了,甚至自认为当年她对他的感情,不过是一种崇拜性的迷恋罢了,难道不是?不,一定是,她对他不过是严重的恋兄情结而已。对,一定只是这样。
岳玉纯咬着下唇,不愿再分析自己的心理,只是呆然望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
“岳、岳小姐,我听阿丽小姐说,你的家人都在澳洲,那你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台创业,你这样一个女孩子很辛苦吧!”为了不让气氛太沉闷,黄书成试着找话题聊,心想,聊家人,这个话题应该很安全才对。
红润的双唇轻轻吐出叹息声,岳玉纯回想自己这六年来,只身在外求生存,个中的酸甜苦辣,岂是一句辛苦所能含盖得了。
“还好,已经习惯了。”确实,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独立的生活,已经不再是六年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单纯女孩了。
“那你的家人放心吗?他们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闯天下吗?”她给他的感觉,不像是那种野心很大的女人呀!懊是那种柔柔顺顺,会在家相夫教子那类型的女人。
“放心?我想没有一对父母能对子女真正的放下心吧!可是,人总是要学着长大,不是吗?”岳玉纯不愿对他提太多私人的事,避免他误会她对他有意。
“是呀!活到老学到老。”黄书成见她不愿多提私事,绞尽脑汁寻找另一个安全话题。
“咦,你开过头了。”
“啊!抱歉。”他手忙脚乱的慢慢倒车,再转进巷子里,心里频频责怪停在巷口的那辆银色宾士挡了他的视线,害他在佳人面前出了差错。
岳玉纯待车停妥,即打开车门下车,黄书成也跟着下了车。
“岳岳小姐,谢谢你今天答应我的邀约,如果可以不知你下次公休是不是也可以”黄书成话未说完即被人打断。
“玉纯!”
阔别已久的呼唤声,直刺入岳玉纯的心坎底,低着头的她猛然抬头望去,眼底赫然映入那个她自以为已淡忘的人影。
黄书成因她惊吓的表情,转过身寻找造成她表情转变的原因。这一看他突然倍感威胁,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单是身高就比他的一百七十五多了十公分,那出色的五官及那身似乎有锻练过的身子,活脱脱像个大银幕里的英俊小生,再观察她与这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与她关系匪浅。
“岳小姐,这个人是”
岳玉纯双眸凝着岳皇宇幽深的乌眸“他是我的大哥”缓缓吐出她极不愿承认的关系。
黄书成松了口气“哦,原来是岳大哥,你好,我姓黄名书成,是岳小姐的朋友,请多多指教。”他伸手想与岳皇宇握手却得不到回应。
“嗯。”岳皇宇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瞧也不瞧一眼,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双眸仍然望着她,怕一个不注意反让她给逃了。
真没礼貌!黄书成心里暗骂着,悬在半空中的手则改摸摸自己的头发“岳小姐,难得你大哥来看你,我不打搅先走一步了,再见!”他又礼貌性的向岳皇宇点点头,随即驾着自个儿的车离开。
岳皇宇努力克制的双手终于忍不住了,他颤着手轻抚她的发,声音沙哑低沉的说:“玉纯,好久不见了,你好吗?”
他的声音敲醒了她的理智,咬了咬唇,她柔柔笑:“怎么会不好呢?宇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她握住造成她心头慌乱的大手,却没料到从他手心传来的温暖几乎冲破她的心防。
岳玉纯急忙放开他的手说:“伤脑筋,忘了先请你进去再聊。”她以掏钥匙的动作,掩饰刚才的突。
岳皇宇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继说:“还说咧!当初不晓得是谁说要来台湾旅行,结果却偷偷跑来这里开了这么一家店。”他随她走进店内。
“咦,我寄给爸、妈的信怎么那么快就到了?还派你先来训我。”她背对着他将门关上。
“原来你已经良心发现,知道该通知家人一声了。”他寻找灯的开关,把室内的灯全打开,他要在灯光下将她看个仔细。
突来的亮光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转身面对他“听你的语气,好像爸妈还没收到我寄回澳洲的信,那你怎么会突然来台湾呢?”
他以吊儿郎当的态度说:“想你呀!想你为何不愿回澳洲,想你为何”她微颤的身子告诉他该适可而止,遂改说:“玉纯,你店里有吃的东西吗?我晚餐还没吃耶!”
“呃,没有,你先坐一下,我进去做几道菜让你尝一尝,顺便帮我评评分。”突来的缓冲,让她松了口气,帮他拉开椅子后,即快步走入厨房。
望着她急欲逃脱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纯,我有那么可怕吗?竟让你急于逃离我,看来,我得放慢速度。”他乌眸失神盯着那扇吞没她身子的门。
“怎么样,合你胃口吗?”岳玉纯满怀期待望着他。
“嗯”岳皇宇将最后一块甜点吞下“嗯,当然是没白费了你六年的时间,确实有大师级的手艺。”
她松了口气,愉悦的笑着。
“怎么不走西餐的路线,却开了这种甜点屋呢?”他将憋了半年的疑问提出来。
“很多因素,最主要是我对甜点的兴趣比西餐大,再加上该说是恰有这样的机缘吧!”岳玉纯耸耸肩轻描淡写的带过。
“生意好吗?怎么不告诉家里你开店的事呢?”他啜了口咖啡。
“首创总是引人注目,况且最近才开始有了盈馀”对于他提的另一个问题,她避而不答,反问说:“你呢?怎么会来台湾的。”
岳皇宇故弄玄虚的说:“怎么不认为是我想你,想来看看你呢?”瞧她脸色不自然,他笑着说:“你都能来台湾创业,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岳玉纯吃惊的张大双眸“你是说你也来这里打天下,那澳洲的事业呢?
你该不会去还给爸他老人家管吧!”
“哈!这时候你才想到爸已经是个老人家了,怎么不回去多陪陪家里那两位老人家呢?”他一改责备语气“你放心,我花钱请的主管不会那么不耐用,更何况这回来台湾是打算设立分公司,替“岳氏”开疆辟土,而非另起炉灶。”
岳玉纯吁了口气,调侃他说:“原来是岳大少看准了我们台湾值得投资呀!我还以为岳氏在澳洲被你搞垮了咧!”
“我们?你该不会忘了,我也有台湾人的血统吧!这块土地可是孕育爸的地方哦!他当年可是从这里出去,到了美国又辗转移民到澳洲的”他突然咧嘴笑说:“所以喽!爸对于来台设分公司一事非常赞成,顺便要我捉拿你归案,关心一下你到底犯了什么案子,竟迟迟不愿回家,在外逃亡。”语末,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宇哥,其实我是因为怕爸、妈反对,才会先斩后奏开了这家店,打算等有点规模后,再告诉你们。”她将准备已久的理由说出。
“真是这样吗?就这么简单码?”岳皇牢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理由。
“当然只是这个原因喽!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岳玉纯紧张的舔着唇,怕被他那双深不可测的乌眸瞧出什么端倪来。
“唉!你也真是的,你该了解爸、妈他们有哪一次阻止过我们从事正当活动的。”看她那副紧张模样,他不忍逼她太急,心想,她还是没变,每当说谎或紧张时,总是咬着或舔着唇。
“哎哟,人家怕万一嘛!”她撒娇笑着,连忙转移话题“咦,宇哥,那你来多久了?现在住哪儿?”
“我来台湾有一阵子了,刚来时比较忙,所以没空过来见你。”只是天天过来看你,岳皇宇心里自嘲着。但看她还等着他另一个答案。遂又说:“我在淡水买了一栋别墅,你要过来一道住吗?”他暗地希望她会答应。
“呃,我还是住楼上比较方便,呃我忘了告诉你,我是租这里的一、二楼,楼下当店面,楼上当住家,可以省去耗在交通上的时间。”她哪能再和他同住呢?她就是因为不愿和他太接近,怕自己会不,她已经厘清了那时的迷恋了,岳玉纯谨慎叮咛着自己。
唉!早该推算到她会拒绝的,岳皇宇无奈笑着说:“好吧!若你不想住我那,或许你休假时,可以到淡水度假,那里视野还不错。”他掏出一把准备已久的钥匙,又在一张纸上写下联络的方式“这是别墅的钥匙,随时欢迎你来。”
她接过他交给她的东西,脱口说:“就你一个人吗?”
“呵,放心,不会让你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欢迎你随时突击检查,那里只有我和我的一位朋友而已。”
“我早过了儿童的年纪了,更何况,我又不是你的老婆,才懒得管你在外面的风花雪月咧!只要你不要败坏我们岳家的门风就行了。”她本想问他的朋友是男是女,想想算了,她不过是他的妹妹,没必要干涉他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有点刺痛呢?岳玉纯蹙着眉想这个问题。
她语气中的醋酸味听得他眉开眼笑“是,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稍早在外面遇到的那个人,是你目前交往的对象吗?”他顺口厘清心里的疑问,印象中,他并不记得侦探送来的报告中,有那号人物出现过。
“哼!老古板,现在的女人哪会那么早就结婚,你烦恼自个儿的婚姻大事就行了,不需操烦我的交友状况,我可没打算那么早结婚咧!”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会有结婚生子的一天。
“好吧!不提这件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岳皇宇站起身走近她“早点儿歇着,不要让自己忙坏了,知道吗?”他轻拍她的肩,强压抑自己想将她纳入怀里的冲动。
“嗯,宇哥,你也是,有空过来坐坐。”岳玉纯绽着笑容,走向前替他开门。
他握紧双拳吁了口气,见她转过身,他随即扬起唇角“那我走了,晚安。”他缓缓走向她,擦过她的身。
“宇哥”
他闻言停下脚步,转向她。
她颤着唇,微笑挥着手“宇哥,晚安。”
步出“纯甜点”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岳皇宇似乎瞧见了她眼底的泪光,他轻叹了口气,转身朝他停在巷口的车走去。
岳玉纯阖上眼,拭去眼角的水渍“嗯,我得去准备材料,否则明天就开不了店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毅然走进店内阖上门。
停在巷口的银色宾士,缓缓驶过“纯甜点”在“纯甜点”的门口停了一下,才又驶向前,奔向家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