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孟氏才说道。“那几年混乱的很。”
“什么混乱的很?”苏娴问道。
“那两年旱涝尤其多,北方大旱,还和戎狄起了战事。而南方大水,好些地方粮食绝收,不少人都往各地逃难。一直到我生琬儿的那一年,又有宁国入侵。
“那些年很多人日子难过,活着就很不容易了。所以你大伯离家后,村里人都劝你爹想开些,都觉得你大伯怕是不活着了。出门在外的,出什么事都不算稀奇。”孟氏叹息着。
乱世人命如草芥,苏琬想着,大抵说的便是那种年月了吧!
天灾人祸不断,寻常百姓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艰难。
想到那种日子的可悲,她不得不感慨,相比起来,在现代长大的她再幸运不过了。
饭菜做好之后,苏琬便招呼着家里人先吃饭。随着天色暗沉下来,吴氏倒也不再闹腾,跑回自己屋里去了,饭菜都是孟氏给送到房间去的。
吃过了晚饭,苏琬才正式询问起那一家三口如何称呼。
妇人说起她娘家姓周,而一双儿女,儿子今年二十岁,名叫苏伯承,女儿今年十六岁,名为苏凝月。
“听着名字,似乎出自富裕之家。”苏琬打量着周氏。
至少在寻常的乡下地方,少有人识字,故而很多人取名都颇为普通。
看周氏这一双儿女名字和打扮,该是出自不错的人家。
周氏也就说起以前的事,周家本是开染坊的,生意一直很不错。不过周家只有一女,故而才招赘了流落到当地的苏义。
这些年来,家里的日子过的还算富裕。只是染坊的生意好却为人所妒,和当地的衙门勾结陷害染坊。
不仅染坊被人谋夺了去,就连苏义也被人打成重伤。
虽说请了大夫,苏义最终还是伤重过世。
周氏说着便落下泪来,苏伯承和苏凝月也都红了眼眶。
“真是无法无天。”苏达握紧了拳头。
“这个世道偏就是这样,那些为官做宰的,想要人家破人亡,何其容易。”周氏擦拭着眼泪,“咱们寻常百姓,终归命如蝼蚁。”
“大哥他都和嫂子说了些什么?”苏达问道。
“临终之时他也说不了多少话了,只嘱咐我们将他送回云来村安葬,说他在世上别无亲人,只有一个弟弟尚在人世。”周氏说着便简单复述了苏义临终所言。
也就是说起故乡云来村的所在,还有苏家在云来村的村尾,有个弟弟多大年岁,叫什么名字。
又简单说了几个云来村自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的名字。
“对了,爹的后脑勺有个疤。”苏凝月忽然说道。
“什么样的疤?可说是怎么来的?”苏达急切的问道。
“是一个刀疤,怎么来的爹倒是没说。不过我曾问过那个伤,爹说他总是梦到自己站在树下,有刀从树上坠落,他推开了身边的人,刀便砍在他的身上。”
“是了,大哥的那个疤就是这么来的。”苏达红着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