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已经是八郎君的侍妾了呀。
玉竹被萧南这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弄得有些发晕,愣愣的看着萧南,两只大大的杏眼里满是问号。
反倒是一旁跪坐的玉簪似是想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她不由得挺直身子,凑近萧南的耳边,低声道:“县主的意思是——”
萧南见玉簪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便赞许的点点头。
“玉簪,你这话怎么只说了一半呀?县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给我说说呀。”
玉竹是个急性子,正竖起耳朵听玉簪的解释,不想她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刚才当着县主,她不敢多说什么。
这会儿两人退出了正堂。玉竹便一把拽住了玉簪,将她拉近自己的房间,压低声音逼问道。
“哎呀,你还真是个爆炭性子,晚一会儿都不行。”玉簪被玉竹拉的手腕都红了,当下便有些不悦。故意卖关子道:“我问你,大唐律可曾读过?!”
玉竹点头。
玉簪又道:“户婚律可曾读过?”
玉竹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说:“阿姐,劳烦你直接告诉我可好?我这会儿哪有功夫去翻看什么律法?”
玉簪却气呼呼的举起红成一片的手腕,气笑道:“哼。谁让你这么急躁?我也就算了,下次县主跟前,你也这般毛躁?”
“”玉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阿姐,是我不对。不过,刚才的事儿,你还没告诉我呢。”
“怎么没说。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你自己去律法中找答案。”
玉簪发现玉竹最近行事有些急躁,今天更是险些当着大夫人的面,朝阿槿动手,差点儿坏了县主的事儿,她便想着借机磨磨她的性子,好让她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故意竖起一个食指摇了摇,玉簪打断玉竹的抗议“给你个提示,县主的计划就在户婚律卷十二至卷十六中。左右也不多,一共四十六条,你一条条仔细读了,便能明白县主的意思。”
说罢,玉簪便丢下有些傻眼的玉竹,出了房间,赶去办差事了。
玉竹轻咬下唇。“找就找!”
当下,玉竹便找来户婚律,一卷卷的翻看着。
很快的,玉竹便在某一条律法规定中找到了答案,她握着书卷。心里又是惊喜又是赞叹:“高,县主的计策实在是高!”
其实吧,萧南的计策很简单,她只不过利用了大唐律中关于婚律的规定条文:“同姓不婚!”
当然,画龙之笔是该条文中的备注:“同姓之人,当即同祖,为妻为妾,乱法不殊。”
意思很简单,阿槿改姓崔,确实在无形中提高了她的身份,但却堵住了她前进的道路。
同姓不婚,不止只是指妻,还包括‘立了婚书’的妾。
想纳同姓的姬妾,唯一不受限制的方法,便是不立婚书。
而不立婚书,也就意味着没有名分!
换言之,不管阿槿生了儿子也好,还是日后儿子有了出息也罢,这辈子,她注定都只能是个无名无份的通房丫头,连小妾都当不上!
而更让阿槿吐血的是,自己落得如此下场,谁也不能怨,她甚至都不能责怪萧南。
因为,崔家赐范信崔姓在前,她阿耶过继在后,就是日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能怪的也只有自己的阿耶。
同理,即使日后崔幼伯知道了,他也不会怪罪萧南。
“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不懂法就要吃亏呀!”
萧南心情愉悦的将书卷放好,慵懒的倚在隐囊上,一想到阿槿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时,她就忍不住想笑。
说实话,阿槿的不安分,萧南不是看不到,也不是不生气,有时被气恨了,她也想像那些悍妇一般,将阿槿抽个满脸花或者直接卖到北三曲。
但,每次生气的时候,许是受到剧烈情绪波动的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不安的翻身。
感受到宝宝的胎动,萧南陡然升起的戾气也会瞬间消失——算了,就当是为了给孩子积德吧。
重生的这一世,萧南下过决心,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绝不主动出手谋害别人的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阿槿给她添堵,那么她就给阿槿点儿colour see see。
而且这还只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招数哦,希望阿槿的个性够顽强,不要中途被打倒!
萧南笑得满脸畅快,耳边的小青得瑟的喊着:“打雷了,下雨了,娘子,该收衣服啦!”
果然,窗外咔嚓一声巨响,雷声闪电中,倾盆大雨哗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