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崇文回到家中,耐心的等了一个月,眼看着酷暑将去,离蒙哥限定的西征日期只有一个月了,但神仙的分身却始终没有来。难道神仙是在骗自己,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杜崇文就告诫自己,怎么能有这种亵渎神仙的想法,种愈额头上的伤疤还在,这就是神力的证明,神仙是不能怀疑的。
难道是神仙觉得自己不够诚心,可是自己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还在家中悬挂了神仙的画像,一日三拜,香火不息。尽管不知道神仙的样子,也不知道神仙的尊称,但杜崇文凭着看到的那个背影,请画师描绘出一副女人的画像供奉在自己的家中,只是画像上的神仙有些酷似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画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呢,虽然他看到一双女人的绣鞋,但那个声音明明是个男人的,杜崇文想不明白,但自己的诚心神仙真的感觉不到吗?
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神仙的分身再不来,自己就只能随着蒙哥西征了,想着自己将客死异乡,成为一个孤魂野鬼,来世还要变作猪狗,杜崇文就寝食难安,原本他只是担心杜家和金锁,现在又多了一层担心,并且这层担心似乎更加的强烈,以至于让他坐卧不宁,魂不守舍,才几天的时间就明显的消瘦了。
吴氏和焦氏见他日渐消瘦,不由得心中焦急,倘若杜崇文病倒了,这个家该由谁来撑持,并且焦氏还有一层担心,那就是金锁会不会替杜崇文出征,倘若失去了金锁,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的哭诉让杜崇文感到心烦,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对这神仙的画像膜拜祷告,他坚信,除了神仙,再也没有谁能解救自己了。
这天中午,守门的兵士跑来报告,说门口有一个少年自称是神仙,要来见他。
杜崇文一阵狂喜,神仙终于来了,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蹦着跳着跑了出来,他在地上跪的久了,腿脚有些酸麻,迈过门槛时险些摔倒。
大门前,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大约二十多岁,穿一袭白衣,显得玉树临风,超然洒脱。身边还跟着四个汉子,牵着马匹,提着朴刀,脸上露出强悍之色。
杜崇文连忙行礼,说道:“神仙恕罪,小人不知神仙今日到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他是堂堂统领数万兵马的将军,却如此谦卑的和一个少年说话,守在门前的兵士都愣住了,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将军,不知道这少年是什么来头。
玉郎平淡的说道:“前些日子神仙托梦于我,说你诚心供奉于她,因此让我来助你解脱困厄。”他不愿意看杜崇文那张笑嘻嘻的脸,说话时目光转向远处,好似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杜崇文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好像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日子他对神仙望眼欲穿,在心里将神仙想象成一个无所不能,但又和蔼可亲的样子,尤其是对自己,更加是关怀备至,现在亲眼看见玉郎的冷淡,心中那个完美的形象立刻破灭,不禁有些失望。
但神仙就是神仙,或许是他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热情,杜崇文说道:“今日天热,神仙快请到屋里坐,小人这就让家人奉上茶水。”恭敬的弯着腰,引着玉郎等人来到正堂。
丫鬟仆人端来茶水,杜崇文陪侍在一旁,殷勤招待,玉郎却慢慢的闭上眼睛,脸上的冷淡竟然还夹杂着厌恶。
杜崇文说道:“那日在樊川的神庙,小人有幸遇到神仙,承蒙神仙教诲,小人才知道这一生杀孽太多,因此才有今日的灾祸,这些日子小人焚香沐浴,诚心侍奉神仙,只求能得到神仙护佑,解脱困厄。”
玉郎冷冷的说道:“我不是神仙。”淡淡的一句话,将杜崇文说的愣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郎旁边的一个汉子说道:“我家公子是奉了神仙的法旨前来帮助你的。”
杜崇文连连称谢,说道:“是,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那汉子说道:“我家公子姓顾名旧臣。”
杜崇文说道:“神仙曾有法旨,让我将小女嫁与公子,小人一心侍奉神仙,绝不敢有丝毫的违拗,既然公子已经到了,小人这就去张罗婚事。”
那汉子说道:“选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有此心,那也不用太过与拘束,一切繁文缛节能省则省,能免则免,明日将婚事办了就好。”
玉郎却说道:“也不急在这一两日,等等再说。”
这句话不仅让杜崇文吃惊,就连那汉子都有些意外,扭过脸去看玉郎,玉郎却转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杜崇文老于世故,如何看不出来这细微的变化,那日神仙亲口告诉自己要将女儿许配给他的分身,但这个玉郎却好像并无此意,难道是神仙的法旨不灵,还是?
神仙不喜欢自己,这个念头在杜崇文心中越发清晰起来,自己这么热情的招待竟然连他的微笑都没有得到,他甚至不愿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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