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头,一副乖顺摸样,手下意识捏紧袖口。
“母亲怀疑陈姨娘投井之事便与蒋姨娘有关,想来她仍对当年之事记恨在心,是以才出此狠手。她人不在府中,不代表她没有人在府中,你可明了?”项氏娓娓道来,语气柔和慈爱,仿似说的并非什么揣度之言,而是关切之语。
顾安年讷讷点头应是,心中对项氏的了解更深几分。
项氏所言,她并不全信,她直觉背后还有别的隐情,只是这背后仿似牵扯甚多,要想查明,怕是不易。且此事目前看似对嫡姐并未危害,她觉得暂时没必要太过在意。
此事便这般揭了过去,项氏喝了口茶,神色柔和下来,笑道:“今日在延秋苑时,你二婶婶提起你卿哥哥婚事一事,对此你有何看法?”
顾安年正了正心神,答道:“祖母看似不愿提起顾怀卿与顾安锦的婚事,若是执意要提的话,怕是会惹祖母不快。”
项氏含笑颔首,又道:“那你可知你祖母为何不喜有人提及此事?”
“这”顾安年迟疑片刻,这才道:“安年以为是祖母太过霸道,她心尖上的孙儿孙女,容不得旁人插手半点。”
她原是想说太夫人背后有何计谋的,然转念一想,项氏说的是不喜,而不是不愿,这便表示项氏提的事应是涉及太夫人性子,而不是旁的,是以她便换了番回答。
果不其然,项氏听她这般回答,赞赏地点头,笑道:“年姐儿愈发聪明了。”
顾安年矜持一笑,既不显得得意,又不显得卑谦。她早知在项氏面前只能尽量聪明,不能有半点故作聪明和蠢笨愚钝,不然等待她的便是舍弃。且,亦达不到她自己想要的“棋子”的作用。
项氏目光一转,视线落在一旁的盆景上。那盆景是株迎客松,修剪地十分大气,枝干苍劲针叶苍翠,姿态煞是好看。
项氏望着,渐渐出了神,眼神飘渺道:“你祖母如此霸道偏袒,当真是让我们做晚辈的心寒。卿哥儿与锦姐儿的婚事,本就该由我这母亲做主,她却仗着侯爷的孝顺,将所有的事都握在手中,连提也不让提,年姐儿,你可知母亲心中的酸楚?”
顾安年有些摸不准项氏这番话有何深意,只沉默点头。
她觉着项氏此刻的神色有些反常,仿似入魔了般。
下一刻,又听得项氏喃喃道:“不过不用担心,下月便就是你祖母的大寿,她当家这么些年,也该累了,如今年事已高,是该歇息了。”
诧异地微张嘴,顾安年凝眉惊疑不定地望向项氏,项氏这番话,莫不是要对太夫人不利?她不由暗叫不好,若是项氏当真对太夫人动手,嫡姐往后便失了一大靠山,这是万万不可的!
心中波涛汹涌,顾安年面上依旧一派镇定,假意对项氏的反常毫无反应。
李嬷嬷见项氏如发痴了般,心头一跳,忙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唤道:“夫人,夫人!”
项氏一怔,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忙将视线扫向顾安年,见顾安年只是神色平常地坐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夫人,昨夜你一晚未睡安稳,想必是累极了,趁着时候还早,不如躺下歇息片刻如何?”李嬷嬷关切道。项氏抚了抚额角,一副疲惫至极的模样,摇首道:“府中大小事宜还等着我处理,哪有空闲歇息,你吩咐去泡壶安神茶来,我这就要看账目了。”
李嬷嬷面露怜惜之色,然还是恭声应了,下去吩咐丫鬟泡茶。
李嬷嬷走后,项氏虚弱地对顾安年笑笑,柔声道:“年姐儿回房罢,母亲要开始忙了。”
顾安年站起身,做了个福礼,柔顺应了声是,而后便领着丫鬟出了门。
门外是一片花圃,里面栽满了茂盛的迎春花,此时花期已过,只剩了枝条与绿叶,看上去竟是比杂草好看不了几分。
经过花圃时,顾安年不由得顿了顿。深深望了那枝叶片刻,她抿紧嘴角快步离去。
迎客,迎春,项氏真正想迎的,又岂会这些?
终究,项氏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人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了不爱自己的男人,项氏害了无数人,最后凄惨收尾,也不过是报应。要怪,便只能怪她心太小,要怪,便只能怪她爱的太霸道。
ps:
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聋系我心,清蒸鳜鱼的打赏,么么哒继续求粉求订阅再求不到,偶的第三就保不住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