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心惊胆战地垂首站着,原以为自己触怒了王爷,免不了一场刑罚,然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却只得到三个字。
“下去吧。”宋祁摆了摆手,不待陈妈妈有何反应,便起身离开了。
若是旁的人跟他说这话,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可就像他说的,陈妈妈是府上的老人,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他,且出发点是为他好,是以他即便不悦,却也总是要顾念一些情面的。
免了一顿责罚,陈妈妈又是庆幸又是失落,她知晓今日这话是白说了。
原本不错的心情,被一番话搅得烦闷起来,宋祁磨磨蹭蹭到了虹鸠苑正房门前,守门的丫鬟见了他,福了福身道:“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侧妃娘娘这会醒了,正寻您呢。”
听到顾安年找自己,宋祁恢复了些精神,点了点头,便抬脚进了房里。
顾安年腰腹以下搭着薄毯倚在床头,见宋祁进来,她坐起身道:“王爷,妾身与您商量点事儿。”她现在起身不方便,正反她在宋祁面前也没讲究那么多,是以便没有行礼。
宋祁本也不在意这些,在床边坐了,闷声闷气道:“你说。”
顾安年何其敏锐,一听他的口气,再仔细一瞧他的神色,便知他肯定心里有事。想起方才丫鬟说陈妈妈寻了王爷说话,她心中顿时有了个大概。
眼帘微垂,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顾安年沉思片刻。淡淡笑着拉了拉宋祁的手,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有烦心事了?”
难得佳人主动一次。宋祁自然不会错失机会,大手一握便抓住了那伸过来的柔胰。拿在手心捏了捏,叹了声道:“不是大事。”顿了顿,又道:“小七,你可喜欢孩子?”
顾安年愣了愣,心思微沉,想了想,并不直面回答,反问道:“王爷烦心子嗣的事?”顿了顿又道:“王爷这年纪,也确实是要考虑子嗣的问题了。进宫那会太后也提起了”
后面的话,在宋祁越来越深沉的目光下渐渐消声。
抿了抿唇角,顾安年干脆噤声。
宋祁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幽深的眸子像是要把她看穿。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起来,在那般专注深沉的注视下,顾安年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凝结起来,她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心里暗暗气恼自己一时的多话。
她猜测陈妈妈寻宋祁谈话,是因为见她来了葵水。想要劝宋祁去别的姨娘院里,正好她也有这打算,便就想顺水推舟,好言哄几句。让宋祁去别的院里。只是没想宋祁问出那样的问题,她一时多嘴,便说错了话。着实是不该。
自成婚以来,宋祁便一直在虹鸠苑里过夜。顾安年不知道以前宋祁有没有这般对待其他女人,可她却不愿继续这样下去。
虽说她没有使任何手段留宋祁。可看在那些姨娘眼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所谓怀璧其罪,宋祁若是继续留在她这里,不管是那些瞧不上她树立的软弱形象的,还是以为她扮猪吃老虎的,都会把歪心思动到她身上来了。
让宋祁去别的院子,这是她早几日便在打算的,只是今日恰好提供了好借口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静默的空气中响起宋祁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也想让我去别的女人那里?”
一字一字像是敲在心口,顾安年垂下眼,蠕动唇瓣,缓缓道:“王爷,这并非是我想不想的问题,我若想在这后院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必须这么做。”虚弱的语气配着有几分苍白的脸色,倒是有些哀怨的味道。
她也不想弄这些虚的哄宋祁,可是宋祁脾气那么大,硬碰硬她实在是吃不消。
宋祁却是冷哼一声,厉声道:“说得好听,还不是因着你的心不在本王身上!”
顾安年原还有心思与他委以虚蛇,这会听他说的这般直白,她也就不耍那些小花样了,撇了撇嘴,语气颇有些责备地道:“王爷既然知晓,又何必为难安年?所谓福祸相依,王爷的宠爱,对我来说不过是负担罢了。”
“你说本王对你的好是负担?!”宋祁眦目欲裂,几乎是咬牙切除吐出这句话。
蓦地站起身来,宋祁狠狠瞪了她片刻,心头的戾气蠢蠢欲动,只能借由烦躁地在床前走来走去消除发泄的怒火。
若不是舍不得,他还真想把这小妮子压着狠揍一顿!
奈何火气太大,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指着顾安年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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