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坤依言,坐在无名大师身前。无名大师低声道:“没有叫施主动手时,施主尽可不必
妄自出手,我佛慈悲,不杀无辜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宜戒忿戒杀,人不犯我,我不犯
人。”
无名大师语音虽极微细,但保坤听得字字如金石之声,入耳心悸!
环立在四周的大汉见状,不禁大怒,其中有位黑袍中年大汉,大喝一声,道:“老和尚,
你想保护这小子吗?恐怕连你自己的老命,也保全不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快滚开。”
无名大师,双目目微闭,恍如老僧入定,对那黑袍中年大汉喝喊之言,充耳未闻。
黑袍中年大汉,见状大怒,反手从背上撤出长剑,厉声道:“老和尚,你如再装聋作哑,
老夫便要出手伤人了!”
无名大师,面色非常平静,既未答腔,也没有因为对方撤剑出手而变色。
黑袍中年大汉,见无名大师乃无动于衷,心中微微一怔,忖道:“这个老和尚,莫非是
钢铁之身,不然,血肉之躯,怎不畏刀剑?”
他心忖至此,手中长剑一抖,幻起一道银虹,倏然向保坤头上刺去!
保坤见状,大吃一惊,正想出手,突然听到他身后一声低沉的喝声:“施主不要妄动!”
保坤微微一怔,突然背上感觉有一只手贴着,登时一股劲力,透过他的体内,击向对方。
保坤惊然心惊,蓦见那黑袍中年大汉的剑招刚递出来一半,手中的长剑便“叮”一声,
折为两断。
口中闷哼一声,身体一直向后暴退
几声叱喝,两个大汉跃身而出,扶住那一直暴退,将要栽倒地上的中年大汉。
保坤定睛一看,只见那黑袍中年大汉面色苍白,额上汗粒如豆,显然,他已受了严重的
内伤。
全场的人都呆了!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数十只精光闪闪的目光,一齐都集中到保坤和那位老和尚身上。
保坤心中骇然,他不知道这位无名大师,用什么方法,竟将劲力透过他的体内,而能击
倒敌人?
他连番奇遇,会过高手也不少,可是从来没有见用劲力透过别人的体内而能击倒敌人的。
他这算什么武功?保坤正在百思不解之际,突然听到一个灰袍老者,大喝一声道:“老
和尚,你这点子‘借力击敌’的工夫,老夫还看不在眼底下。”
无名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自遁入空门,便不愿与人动手,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
灰袍老者嘿嘿几声,接道:“老和尚,你不必假慈悲,既然说不愿与人动手,为何刚才
要用‘借力击敌’的心功,去击伤对方?”
无名大师哂然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老衲总不能见死不救,任你们去杀戮无辜?”
灰袍老者愤然道:“老和尚,你既然甘心要-这次混水,老夫便要下令所有的人出手
了。”
保坤低声对无名大师道:“晚辈自甘与他们拼斗一番,不想连累大师,还是请大师速离
此地吧!”
无名大师微微一笑道:“施主坐着千万不可擅动,暴风雨即将来临,你懂得以不变应万
变的道理吗?老衲自信还可以挡一阵子。”
无名大师话声甫落,突然听到灰袍老者对四周的高手厉声道:“你们还不快把这二人拿
下!”
喝声未了,站在四周的高手,纷纷都撤下身上的兵刃,有刀有剑,有铲有锤,一时之间,
刀光剑影,铲风如涛,锤芒点点
似暴风雨般的卷向保坤和无名大师二人。
保坤见状大惊失色,又欲动手出招,可是,他感觉双手如铁箍箍住似的,竟不能动弹,
四周好似筑了四道铁墙,那些刀剑,竟无法刺砍到二人的身上
保坤万分惊骇,回头一看,只见无名大师,坐着若无其事,双目微闭,面色肃然
保坤心中奇道:“这个和尚施出什么功力,竟如此诡弄?”
他思忖未毕,蓦然听到老和尚轻哼一声道:“住手!”
那些攻上来的高手,突然感觉握着兵刃的手,虎口一麻,手中的兵刃,竟掉落在地上!
全场的高手更加呆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忖道:“这个老和尚用的什么功力,竟能一齐
解除我们身上的兵刃?”
灰袍老者,也不禁一阵愕然,他想不到眼前这位老和尚,竟是身怀绝学,刚才那股狂傲
之色,顿时敛去。
无名大师轻叹一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老衲给你们一个自省的机会,从今之后,
洗去手上的血腥,重新做人,老衲不为难你们,你们赶快走吧!”
灰袍老者见技不如人,不敢再行动手,但此人心地险恶,善工心计,他忖道:“这个老
和尚武功高深莫测,今日不把他除掉,日后会妨碍我们‘万毒宫’征服武林大计”
他心中忖动至此,忙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用手指一弹,便射入空中,一股绿色火焰,
在空中开花。
无名大师哈哈大笑道:“你放出信号,召来大批高手,想干什么?不过是徒造成一次浩
劫而已。”
灰袍老者冷哼一声接口道:“那倒不见得,老夫相信你今天别想离开此山一步。”
无名大师越发大笑起来。
那笑声直冲云霄,震得四周树木上的树叶簌簌作响,地面均为之动摇
无名大师收敛笑容,道:“老衲化缘四方,数十年来,足迹遍及名山大川,五湖四海,
从来没有听说过不准老衲去留难为老衲的,施主的说词,未免过于托大吧!”
灰袍老者哂然道:“老和尚如果不相信,等一会宫主驾到,走着瞧吧!”
无名大师听到宫主二字,面色陡变,俯首沉哦一阵子,面色由红转青,头上萧萧白发,
无风自动,身体微微有点颤抖
显然,他的心情起了很大的变化和激动。
保坤坐在他的前面,身体是紧紧接触无名大师的,他突然发觉无名大师身上有异,忙转
过头去,低声问道:“大师,你老人家怎么啦?”
无名大师轻轻一叹道:“施主,我们走吧!”
保坤满面迷惘之色,问道:“以大师的神功,还怕”“怕”字只说了一半,他觉得
不妥,便陡然住口。
无名大师面上急剧的变化,接道:“不是怕她,我们不谈这些,还是快走吧!”
二人的谈话,虽然极为低徽,可是灰袍老者武功不弱,耳目极为灵活,一字一句,他都
听得真切,他忙从袖中又取出第二枚信号,弹入空中。
无名大师突然袍袖微动,便把保坤挟起,正想奔走时,突然,眼前白影一晃,便有一个
人拦住无名大师的去路。
无名大师怔了一下,便刹身停步,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了一位白裳拖地,长发披肩,
风华绝代的女子。
保坤情不自禁地一声惊呼:“万毒宫主!”
无名大师低声道:“施主不必惊恐,安静下来!”
万毒宫主凤目凝视无名大师,良久,惊讶道:“你是谁?”
无名大师双目微开,目光与万毒宫主凤目一接触,身体陡然地颤动起来,微喟一声接道:
“老衲是”
万毒宫主黛眉微皱,道:“你是六十年前的夏慕康吗?”
无名大师面色显得有点激动,双目微合,叹道:“夏慕康的名字,随着岁月,早已经死
去了”
万毒宫主心情突然起了变化,显然有些紧张,忙问道:“六十年来,你到哪里去了,我
一直”
无名大师垂首又叹了一口气道:“一个甲子的岁月,摧人已老,以往的一切,随着年华
而凋谢,康玉,你还问这干什么?愿你好自为之,该走了”
无名大师欲起身要走,万毒宫主忙拦住道:“不,慕康你不能就走,你还没有老,只要
你现在肯还俗,我”
无名大师情不自禁地仰面大笑道:“阿弥陀佛,康玉你再不要说下去了,往事如浮云,
老衲已经完全忘怀了,真是所谓事如春梦了无痕,我们还谈它干什么?”
万毒宫主微微变色道:“慕康!你就是这样薄情负心么?”
无名大师面色突然变得苍白,白发颤抖,深深一叹道:“康玉,你知不知道我出家之后,
用的什么法名?”
万毒宫主摇摇头道:“自从在飞霞峰一别之后,你便消息杳然,我四处探听,毫无结果,
后来才到血潭来的”
保坤突然插口道:“大师出家的法号名叫‘忆康’!”
万毒宫主淡淡一笑道:“可见你虽然做了和尚,还是没有忘记我,那时候你为什么在飞
霞峰一狠心便别离我而去?”
无名大师微微一叹道:“往者已矣,何必重提?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生就
是演戏,你我今天又算演了一出戏,然而曲终人也该散了!”
万毒宫主微叹道:“慕康,你真的还想再离开我么?”
无名大师肃容道:“老衲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往者已矣,老衲已入佛门六十年了,
心如死灰槁木,万缘俱绝,你还要我干什么?”
万毒宫主忽然格格地大笑起来,良久一句一字地说:“慕康,我要你还俗,以你的武功,
我们合作来征服武林,可以主宰天下”
无名大师面色大变,怒道:“你已经不是昔日的文康玉了,你的一切老衲听人传说,还
不相信,现在由你亲口说出,老衲相信了,唉!你怎么陷溺如此之深?”
万毒宫主长笑道:“这都是你害我的,我得不到你,便恨天下所有的男子,我要玩弄那
些美男人,然后把他们慢慢的折磨而死”
无名大师忙低声地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因果循环,罪孽太深,终
必”
万毒宫主哂然道:“慕康,你不要开口一句阿弥陀佛,闭口一句阿弥陀佛,你说心如死
灰槁木,万缘绝下,六根已净,为什么还用‘忆康’作你的法号?”
无名大师黯然道:“那是老衲三十年前所用的法号,随着岁月的流转,那法号早已死去
多时已!”
万毒宫主冷笑一声道:“笑话,你这种话只能骗三岁小孩。我再问你,你今日来到血潭
附近干什么?是不是想取长生果?”
无名大师摇头道:“老衲对名利早已淡忘,适才云游经过于此,碰到这位保施主,所以
才停下来”
万毒宫主厉声道:“慕康,你少说废话,今天你既然来到血潭附近,你便休想离开这
里!”
无名大师动容道:“你打算把老衲怎样处置?”
无名大师深知文康玉武功高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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