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其可撕筋裂骨的掌力下仓皇避退,丁寿踏前一步已到了最初被逼退的大怪身前,一拳打出,大怪避无可避,被丁寿当胸一拳打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这几招兔起鹘落,弹指间二怪倒地,四象阵破。
剩下的两怪不敢靠前,又不忍扔下自家兄弟,进退不得。丁寿看已震慑全场,便要走向卫遥岑带她离开。
这时一个锦衣百户忽然走到牟惜珠身前,耳语几句,牟惜珠一愣,冷笑道:“我还道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闯进小财神府,原来是东厂的鹰犬,不怕你们主子治罪么?”
丁寿心中一沉,仔细一看,那百户正是当日与宋中在街上碰面时前来盘问的那个,也不隐瞒“不错,可即便某是飞鹰斗犬,也是在皇家门前奔走,不劳牟大小姐动问。”
行到卫遥岑身边,丁寿才要开口,忽听牟惜珠一声娇喝:“慢着,既然是天子家奴,可认得这是何物?”丁寿回头看牟惜珠右手一面黄锃锃的金色腰牌高高举起。“御赐金牌?!”丁寿迟疑道,这娘们手里还有这东西。
“御赐金牌,如朕亲临。还不跪下。”牟惜珠螓首高昂,说不出的得意。“跪下!”周遭锦衣卫大喝。丁寿咬紧后槽牙,拱手而立,作揖下拜,行见君的五拜之礼。
牟惜珠洋洋得意,周遭锦衣卫讥笑阵阵,卫遥岑面露不忍,丁寿浑若不觉,跪罢长笑而起“遥岑姑娘随在下走吧。”牟惜珠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敢带人离去“大胆,你”“牟大小姐,在下刚才已经跪过御赐金牌,为的是对天家的敬畏,大小姐莫非还要代天子行令?
如今诸位既已知晓在下身份,还要强行留阻,便是袭击皇差,难不成都以为我东厂不敢杀人么。”声慑全场,眼看丁寿带着卫遥岑堂皇开门而出,留下牟惜珠在院中恨恨不已。
“丁公子此番因救遥岑而受辱,卫遥岑铭感于心,今后”卫遥岑还要再说却被丁寿阻住。“遥岑姑娘休要客气,早已言明于公于私救人都是丁某自家事,姑娘休要挂念,在下着人护送姑娘追赶镖局大队,待遇到贵镖局中人便可让他回来。”言罢丁寿便安排计全护送卫遥岑上路。
翌日一早,东厂堂前点卯,拜过刘瑾,这老太监阴沉沉的看着丁寿道:“昨晚的事咱家听说了。”丁寿明了定是常九已向刘瑾禀报过了“属下擅自主张,打草惊蛇,坏了督公大计,请督公责罚。”
“事情交给你和小川了。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没到最后成败之时谈何责罚,咱家说的是你受屈下跪的事。”刘瑾捏着自己邹巴巴的下巴说道。
“属下折了东厂的威风,给督公脸上抹黑了。”丁寿故意语含悲愤的说道。“呵呵,咱们本就是皇家的奴才,给主子行礼有什么抹黑的”刘瑾平静的语调突然激昂起来。
“可那也轮不到牟家那小丫头折辱,御赐金牌了不得么,这个场子咱家替你小子找回来,你就听信儿吧。”丁寿受宠若惊“属下之事不足挂齿,切莫因小失大”话未说完,刘瑾就挥手让他退下。
待丁寿下堂后,旁边一直不做声的谷大用道:“那小子说的没错,这不是什么大事,有必要现在就和牟斌撕破脸么?”刘瑾扫了谷大用一眼,淡淡道:“牟家有金牌早晚是个麻烦,趁这个机会收回来也好。”
邓府,后花厅。呯的一声,一张红木桌子被牟斌一掌劈个稀烂,邓通和牟惜珠在厅前站立,噤若寒蝉,其他下人更是连头都不敢露。
牟斌气呼呼的走到牟惜珠面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金牌就是太皇太后赐给你玩的”双手向斜上方一拱“代表是皇家恩宠,万岁信重,不是让你拿来为非作歹,狐假虎威的。”
牟惜珠不服反驳道:“爹,那小子不过一个小小东厂铛头,竟敢夜闯内府,还敢对女儿出言无礼,女儿不过是让他磕头下跪,略施薄惩而已,哪里为非作歹了。”本是假意邀宠,说着说着牟惜珠真的感到几分委屈,声音里带了哭意。
“住口,你”牟斌作势欲打,抬起手想想又终究不忍,狠狠将手放下“内廷有人传信,今日刘瑾联络了谷大用、魏彬、马永成等一干东宫旧人向皇上进言,道我牟斌家教不严,纵女行凶,滥用朝廷恩典,威压同僚,将锦衣卫变成个人私器。”
牟惜珠听了这么多罪名,不由害怕,嗫喏道:“女儿哪有行凶?”“哼,你以为前番调动死士夜袭长风镖局,东厂的人都是瞎子聋子,查不到消息么。”牟斌恨铁不成钢道。
“那怎么办,爹,你得救救惜珠啊。”邓通在旁急道。“救她,先救救你自己吧。”牟斌劈脸将一摞书信摔在邓通脸上。
邓通拾起一看,再抬头胖胖的脸庞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跪在地上道:“爹,这是求您看在惜珠面上可要救救我们邓家一百余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