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盖,丁寿等人举目望去,只见视野之内大树参天,蒿草伏地,枯木倒卧,树挂缥缈,好一派林海雪原,塞外风光。
“二位大人,长白山乃我女真神山,山上物产丰富,孕育万民无数”卜花秃自打上山嘴上就没停过,叨叨的让人心烦。要不是还要利用三卫,丁寿真有心拿团雪塞住那张破嘴,现在只有强忍着。
忽然眼角一瞥,见一团紫茸茸的东西快速从雪原上奔过“子衡兄,那是什么?”王廷相未及细看,卜花秃已脱口道:“紫貂。”
丁寿哦了一声,貂的体形似鼬,毛色黄黑,也有黄黑中带紫的。生得尖嘴长须,四肢较短,前肢短于后肢,日常居息在森林中,昼伏夜出,捕食林中的鸟鼠为食,毛皮极其珍贵,制成裘帽和风领,不但轻暖,且沾水不湿,雪落即融。
正因貂皮珍贵,每年宫廷大量需耗,一貂之皮方不盈尺,积六十余貂皮仅成一裘,晋书中曾记载,时人喜爱用貂尾做帽的装饰,因当时授官太滥,以至貂尾不足,以狗尾代替“狗尾续貂”由此而来。
丁寿见猎心喜,暗道索性今日就打几只貂回去,给家中几女做上几件轻裘也好,当即蹑足潜踪,跟在貂后。
不想这畜牲极为狡猾,行进中总是跑跑停停、边嗅边看,有时昂首向四周张望,吓得二爷时不时地趴到雪地上隐藏行迹。跟着他的王廷相倒是童心大起,不以为意,已经执掌右卫几十年的卜花秃可有年头没遭过这爬冰卧雪的罪了。
“大人,貂性多疑,极难捕捉,若大人喜欢,寨里尚有数百张毛皮,连同一些土产赠予大人。”“笑话,那你们的几百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丁寿上了倔脾气。
卜花秃苦笑道:“其好食松子,寨子里的阿哈们都是彻夜守在树下,屏息暗中射杀,非一朝一夕能得。”“你们能射得,我为何就射不得。”这一句话声音有些高了。
只见远处的紫貂猛地竖起耳朵,随即快速小跑,瞬间消失在雪原之中。丁寿看着猎物没影儿,不由气苦,指着卜花秃道:“你且自回,后面不劳大驾了。”
见卜花秃还要多言,丁寿道:“不打扰爷们行猎,多送你五道敕书。”卜花秃眉花眼笑的道谢,待看得丁寿拉着王廷相没了踪影,忽然省道:“坏了,忘了告诉他们那地方不可去。”举头红日近,回首看云低。
越向山上走,积雪越深,一脚踩上去,半条腿就陷了进去,王廷相劝道:“贤弟莫要执拗,此番也非定要猎得紫貂,领略一番北国风情也算不虚此行。”
丁寿鼓着腮帮子,闷头继续前行,对这位小老弟脾性王廷相哭笑不得,还要开言劝解,忽然丁寿止住身形,向前方斜坡一指“子衡兄,你看。”顺着丁寿所指方向看去,王廷相不由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白雪皑皑的雪原上,一名赤身少女仰躺其上,见她玉乳高耸,恰如一双覆碗,碗底两粒红樱桃点缀其上,柳腰纤细,小腹微凸,一双浑圆玉腿交织叠在一起,萋萋芳草覆盖在大腿根部稍凸的山丘上,疏密有致,和洁白的冰雪相映,黑白分明。
“莫不是哪家女子受了雪灾,冻卧于此?”王廷相道。“此女除了足上的鹿皮靴可谓不着寸缕,哪家女子受灾会脱了衣物?”丁寿反问道。
“不好。”王廷相惊叫,只见十余只紫貂从密林中奔出,快速地向雪中裸女奔去,这些畜生莫不是要以人为食。眼见几只紫貂已然奔到少女身边,只向她圆鼓鼓的胸脯奔去,丁寿救之不及,气运丹田,一声大喝。
那些紫貂受惊,四散逃窜,却见仰躺少女微闭星眸忽然张开,手上一抖,一个黑色大网从雪地里掀出,将离她最近的几只紫貂一网成擒,随即恼怒地站起,对着二人方向喊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坏人家好事。”
丁寿二人走近,少女也不理自身没穿衣服,自顾将网收紧,才从身下雪地中翻出一件红色翻毛斗篷,落落大方地披在身上,瞪大一双凤眼,看向二人。“姑娘是在捕貂?”王廷相迟疑问道。
“当然是捕貂了。不然冰天雪地的谁脱光了衣服躺在这儿遭罪,结果躺了几个时辰,被你们一嗓子全喊跑了,拢共才抓了这么几只。”
少女小嘴叭叭的,得理不饶人。丁寿见这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儿,薄薄的嘴唇,眉目灵动,俏皮可爱,心中当即存了几分好感,嬉皮笑脸地拱手赔罪道:“姑娘恕罪,适才见这些畜生奔向姑娘,以为要对姑娘不利,方才高声恫吓,坏了姑娘算计,实是不该,我等愿赔。”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二人:“说话文绉绉的,你们是汉人?”丁寿点头称是。小姑娘点点头“难怪,就说旁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算了,你们也是好心,什么赔不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