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多少次了,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老这么没规矩,丢人现眼的!”“是,掌柜的。”小二捂着脑袋口头答应,心中却是不忿,舍不得花钱请伙计,对亲弟弟耍哪门子威风。男子对这声称呼很是满意,掸掸油腻腻的长袍,仰着脑袋问道:“客人在哪儿?”
没等小二回话,便有个破锣嗓子嚷了起来“店家,来人牵马,安排上房,爷要住店。”掌柜打眼一看,二十余人鲜衣怒马,簇拥着几辆马车已到了店外。
掌柜笔直的腰板猛地一曲,缩头耸肩,喜笑颜开道:“几位爷,里面请,小二,招呼客爷。”丁寿吐出嘴中沙土,低声咒骂此地的鬼天气,向身后郝凯等人嘱咐‘看好东西’,便随着掌柜进了客店。
客栈设计成回廊形状,一层饭堂,二楼是客房,丁寿赶路满身风尘,直接命掌柜的准备热水洗漱,随后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就是。
郝凯等锦衣卫将马匹牵入马厩,也各自进房安歇。客栈后厨,兼职厨子的掌柜在案板上运刀如飞,熟练地切着一盘盘羊肉。
“大掌柜的”急匆匆冲进厨房的小二口不择言,见自家大哥握着菜刀,眼含杀气,识趣地立即改了称呼。“大掌柜?这称呼不错,以后就这么叫吧。”解锁了新称号的店掌柜操刀继续干活。店伙没心情计较这些“大掌柜,来的是批肥羊。”
“还用你说,小三十匹马呢,转手出去起码几百两银子的赚头。”掌柜的头都没抬。“不是马,是马车里的十八个箱子”店伙四下看看无人,还是不放心地尽量放低了声音。
“卸车的时候我去搭手,虽说被他们立即给推开了,可能估摸出分量不轻,是硬货。”‘咣’,剔骨刀深深陷入案板,掌柜失声道:“十八个箱子都是?!”
“看分量差不多。”小二笃定点头。掌柜激动得轻轻颤抖“我说甚来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兄弟,机会来啦!”店伙带着几分担心犹豫道:“不过这些人看着不好惹,真的要动他们?”
“送上门的买卖,不做没脸见祖师爷,办他!”洗去尘埃的丁寿又换了一身衣服,顿觉神清气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个搓背捶肩的美人儿在身边伺候。
见丁寿下楼,散座的众锦衣卫起身肃立。“坐吧,”丁寿压手示意众人坐下,对桌边郝凯问:“于永他们呢?”
“带着手下几个人在屋里看银子。”见丁寿入座,郝凯张罗店家给各桌上菜。“那就给他们送份吃食。”丁寿大多时候还是很体恤手下。“于千户说在外不宜同吃一个地方的食物,他们在屋内吃干粮。”
郝凯不屑撇嘴“杯弓蛇影,有这个必要么?”“小心使得万年船,这于永办事还算勤谨。”丁寿将一张大饼撕碎,丢进盛满羊肉汤的海碗。“大人说的是。”郝凯递小话不成,讪讪点头。
“行了,哥几个也累一路啦,开吃。”听了丁寿下令,邻桌的几个锦衣卫不再拘谨,埋头吃喝。郝凯替丁寿斟满一杯酒,丁寿举着杯子半天不喝,瞧得郝千户心中打鼓。“大人,可是这酒水糙劣,难以下咽?”
“本也没指望这地方有什么好酒,”丁寿扁扁嘴,叹了口气“爷也是命苦,家中娇妻美妾丢下不顾,跑到西北来吃沙子,那宋巧姣在时好歹还可养养眼,现在整日对着你们一帮粗坯,食难下咽呐。”
丁寿说话没什么顾忌,郝凯干笑几声“是卑职们无能,待到了固原,定为大人寻摸几个娇滴滴的美人”
“不用到固原了,现在就来了。”顺着丁寿目光,郝凯看向了刚进店的一名少女,一身剪裁得体的紫色劲装,足蹬粉底鹿皮快靴,长腿婀娜,玉立亭亭,三指宽的绯色腰带紧束蛮腰,更衬得怒胸蜂腰,凹凸有致。
少女进店一扫,便发现了丁寿所在,径直而来。不理堂中警觉站起的锦衣卫,少女自顾走到近前,长剑重重在方桌上一放“丁寿?”
“大胆!”郝凯拍案大喝。丁寿不满地横了郝凯一眼,讨个没趣的郝凯移到别桌,在丁寿示意下一众锦衣卫重新入座。
“姑娘看着面善,我们见过?”“我师父是司马潇。”丁寿一拍脑门“咱们在京郊碰过头,竟然险些忘记,真是该死,未请教姑娘芳名?”“慕容白。”慕容白在丁寿对面坐下。
“相逢即是有缘,丁某敬姑娘一杯。”丁寿笑嘻嘻地为慕容白斟了一杯酒。慕容白略微犹豫一下,举杯一饮而尽,还不忘向丁寿亮了一下杯底。
“痛快。”丁寿含笑陪饮,放下酒杯又道:“尊师何在?”“师父没来,”慕容白神色一黯,转瞬便昂然道:“我要与你做笔交易。”“尊师武艺高强,天幽帮财雄势大,还有什么需要丁某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