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既然这一车小玩意都是贵派弟子花费采买,师太不妨勉为其难,就此收下吧。”丁寿再次打躬作揖。见妙善一脸乞求地望向自己,垂眸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经书,静安也不好再做拒绝,只得点了点头。
蹄声清脆,车声辚辚。峨眉派由出城时的三人一马,已换成了如今的一马双车,妙善坐在前面装满京师土产的车辕上,荡着一双结实匀称的小腿,手中捧着一块蜜汁蜂巢糕,不时咬上一口,齿颊留香,心头更是比蜜还甜。
妙玄赶着载满经书的马车跟在后面,觑着无人注意,匆忙取出锦盒将自己那枚芙蓉金针收起,这才松了口气。
“咦?”纤嫩指尖感觉红绸垫衬下似乎还有东西,妙玄急将垫衬揭去,只见锦盒内整齐码放着一把黑色的龙形线香。
“黑龙挂香!?”妙玄芳心惊震,她曾见妙月师妹房中燃过这类线香,香用铜丝悬挂,燃起来香气清幽,宁神静气,她颇为喜欢,曾好奇问起,据说是静因师叔由京城带回,她此番来京还特意央着顾师妹陪她寻了多家香铺,虽有形制相似的。
但总没那个味道,前门外李家线香铺的老板夸言他家线香京师第一,但还是无法中她的意,那老板还赌气言道,怕只有内府制的香才能合姑娘的心思了!
可眼前这个取出一支凑近瑶鼻,妙玄轻轻嗅了嗅,没错,就是这个味道,莫非他真的妙玄不禁从车上探回头,往京城方向望去。“妙玄,你在看些什么?”车后的静安发觉徒儿呆呆张望,当即出声喝问。
“啊?没什么!”妙玄匆忙缩回头去,低头看身旁笼子里的白兔瞪着一双通红眼珠瞅向自己,妙玄启齿一笑“小白,原来男人也没那么可怕的”
一个心不在焉,一个鬼头鬼脑,静安暗暗摇头,弟子们没一个让人省心,老马的脚力比不得挽车健马,静安也不心急,任由老马踢踢踏踏地缓缓跟在车后,她正好安心品读手中的玄要篇,嗯,其实看得久了,那年轻人也蛮顺眼的,难怪薇儿屡次三番褒奖于他,的确有过人之处,徒儿眼力不差,哈哈丁府书房。
“事可都办妥了?”丁寿站在书案前悬腕舞墨,头也不抬地问道。“书契文约都已具结,除了窦老先生的二成利钱,还有吴管事的两成。”程澧躬身回话。“嗯,办得好,那娘俩个有了这份产业,也该能安下心来了。”
“老爷对底下人体恤恩典,天下少有。”程澧恭维道。“那你呢?你为爷撑着这么大的买卖,还没点自己的家业体己,就不觉得委屈?”
丁寿霍然抬头。程澧仓皇跪倒“小人以往劳苦奔波,只知追求蝇头小利,承蒙老爷信重,委以重托,得以增广眼界见闻,小人于愿已足,不敢奢求其他。”
“起来起来,我又没疑你的意思,”丁寿绕过书案将程澧拉起,宽慰道:“爷只是觉得有点亏待了你。”“小人没旁的本事,只是酷爱经商,托老爷之幸,每日银钱经手巨万,这是以前八辈子也不敢想的,可并不觉得亏待委屈。”
恐丁寿不信,程澧再次强调道:“全是小人肺腑之言,老爷明鉴。”“你怎么想是你的事,爷却不能教为我尽心效力的人受了委屈。”丁寿拍拍程澧肩头,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书“钱财之事咱们以后再说,爷给你弄了个冠带舍人的虚衔,你今后往来应酬也不至堕了体面。”
“这”一介白身的盐贩子如今竟也成了锦衣卫,程澧心潮澎湃,感激涕零“多谢老爷恩典。”“好好干,亏待不了你,将来也搏个纡青佩紫,光耀门楣。”丁寿笑道。程澧含泪点头。
丁寿一笑,从案上取过刚书就的那张纸来“如今既有了官身,也该有个表字,我适才琢磨了一个,你看怎么样?”
“德本?”“干坤生六子,六子有干坤,左右辟阖谓之变,往来无穷谓之通,你操持生意的手段我没什么可担心的,深谙变通之道。
但仍应知晓干元自强不息,坤贞厚德载物的道理,唯有”德“之一字,能行天下,可兴伟业,你若能谨记”德本“二字,我无忧矣!”“老爷教诲,小人一定铭记于心。”程澧坚定言道。
丁寿赞许颔首,美莲这档子事给他提了个醒,身边的人言行或许不是出于自己授意,看在旁人眼里,却全代表着他的颜面,丁寿虽不怕事。
但也不愿主动生事,手下人如都能谨言慎行,自己将少添许多麻烦。敲打完了手下,丁寿两手一拍“好了,与我说说,让你买的庄田怎么样了?”密室之内,两人对坐。
“贡院这把火竟没将王鏊烧掉,属实出乎咱家预料。”另一人重重一叹。“本以为可以借机将正德的心腹老臣再除去一个,未想那锦衣帅行事不依常理也就罢了,刘阉更是与宫变之时展现的的魄力手腕判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