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门前一个虎颔豹眼,相貌凶悍的大汉负手伫立,神情倨傲,脚边还倒着两个生死不知的顾府家院,其余几个鼻青脸肿,惊惶看着这无礼恶客。“哪路的朋友来顾府生事?”庞文宣闪身跃出大门,拧眉怒喝。
“老子一番好心来给顾老儿贺寿,这帮不开眼的狗奴才偏偏问东问西,阻着不让老子进去,难道不该打嘛?”
来人说是祝寿,言语中却殊无敬意,乜眼瞧着庞文宣,冷笑道:“怎么,顾老头还不肯亲自过来迎接,又打发了个碎催出来现眼?”
庞文宣纵然脾气再好,也被来人气得脸色发青,冷声道:“敝主人喜好交结各路朋友,尊驾若当真是来贺寿的,顾府自当好生接待,若是别有用心么”
庞文宣冷笑一声“庞某虽然不才,也非让人随意欺侮之辈!”来人唇角下垂,一撇大嘴,不屑道:“老子今日就欺侮你了如何?”“找死!”庞文宣一声暴喝,抢步上前,呼地一掌拍去。掌还未至,劲风已然扑面而来。
那人识得厉害,侧身避过,左臂一弯,一个肘捶撞向庞文宣胸口大穴,去势凶猛,疾如迅雷。
电闪之间庞文宣变掌为格,举臂硬挡“蓬”的一声巨响,二人各自退了一步,同时面露惊骇之色。
显是对方武功之高出乎自己意料。庞文宣沉默不语,暗运内力,掌心转眼间殷红如血,望之可怖,来人也收了轻视之心,手握腰间刀柄,凝如山岳,蓄势待发。
眼见二人便要各出绝技,一较高下,忽听门内一声大喝“住手!”声若洪钟,两人齐齐一震,各自收手。
“远来是客,文宣怎能对客人无礼?”顾北归缓步而出,庞眉下一双眼睛矍铄有神,不怒自威。“老爷,此人伤人在先,复又口出不逊,实在欺人太甚!”庞文宣愤愤不平。
顾北归凝眸望着对面丰伟身躯,目光从他腰际佩刀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道:“王壮士若真个想伤人命,你等早已在厉斩刀下身首异处”顾家后院书房。“老夫久闻王壮士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顾北归拱手为礼,话说得客气,面上却殊无喜色。来人哈哈一笑,敷衍还了个礼便道:“我王大川早闻顾老英雄大名,今日特来拜会贺喜,适才若有冒犯,还请顾老英雄不要怪罪。”顾北归道:“岂敢,请坐。”
王大川并不入座,而是不停打量着书房布置,毫不见外地拿起博古架上的一件玉器在手中把玩“道上传言顾先生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顾北归端坐椅上,微微垂眸道:“生意场上进进出出,老夫又喜好交朋结友,左手进,右手出,不过维持一个虚架子罢了。”
“老爷子言不由衷啊,”王大川将玉器放回原处,拍了拍整个多宝格,啧啧叹道:“单只这一排宝贝,我们弟兄不知要干多少买卖才置办得下!”
顾北归庞眉微扬“王壮士远道而来,该不是为了做买卖踩盘子吧?”王大川咧嘴大笑“顾大爷说得哪里话,江湖人谁不晓得”赛孟尝“的大名,您老人家交游遍天下,若是打您府上的主意,今后我王大川在道上可不是寸步难行了?”
“不过么”王大川话锋一转,又道:“您老”有求必应“的名头如雷贯耳,我王大川虽是声名不显,想来您老当不会门缝里瞧人吧?”
顾北归嘿然冷笑“立地开山王大川声名赫赫,各地官府拿之不得,如何会是无名之辈,老夫岂敢小觑!”
王大川叹了口气,拍着自己短肥粗项道:“王某人就是盛名所累啊,被鹰爪孙咬住了尾巴,莫说做不得买卖,就是这项上人头,也是朝不保夕!”
将身子向顾北归处倾了倾,王大川一脸苦相道:“老王这人头不值什么,可弟兄们总得吃饭呐,没法子,只好舍了老脸求告到您老门前,讨些散碎银子过活”
“江湖朋友有难,老夫自当略尽绵薄。”顾北归皓首微转,向外喝道:“文宣,可预备好了?”
“老爷!”庞文宣捧着一个木箱,应声而入,走到王大川近前时俯身放下,木箱落地只闻“咚”的一声,足见其中分量。王大川看看两人,用脚踢开了箱盖,只见木箱内满是白花花的银锭及碎银铜钱。
“五百两银锭,三百两碎银子,另有二百吊京钱,”庞文宣冷声冷气道:“老爷晓得某些人见不得光,用银票不方便。”
“文宣休要多话,还不退下。”顾北归略带不满地斥道,庞文宣忿忿瞪了王大川一眼,垂手退出。
“顾大爷不愧是场面人,周到讲究。”王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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