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谷大用一把牵住丘聚手腕,暗暗摇头,丘聚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微微躬身“不敢。”“那事儿就这么定了!”刘瑾歪歪头,掩嘴打了个哈欠,神情疏懒,满是倦怠道:“乏了。”
“下官告退。”眼见三位权阉方才险要翻脸,柳尚义本能感觉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急忙躬身告退,到了丁寿身前又施一礼“下官随时听候缇帅吩咐。”
“告辞。”丘聚略一拱手,扭身便走,行至丁寿身前,重重一声冷哼,艴然拂袖而去。
“老丘就这脾气,公公您别介意,待我劝劝他便好了。”谷大用含笑告退,待到丁寿身前,笑貌依然,亲热地拍着丁寿肩头道:“哥儿全看你的了,再立个大功劳,让咱家坐享其成。”
“借谷公公您吉言。”丁寿笑着恭送走了这位笑面佛,转过头来便是一脸苦相“我说公公,您老这不是平白给小子我树敌么!”
“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将来还镇得住他们么?”刘瑾端坐榻上,形如虎踞,困意全无。
“有您老这定心丸在,小子何须胡思乱想琢磨那有的没的。”丁寿嬉皮笑脸地坐到了榻前脚踏上,扬头笑道:“这回谢谢您老啦,想来此番无再人敢擅闯顾宅去找麻烦。”刘瑾低眉垂目,斜眄着丁寿道:“那王大川果然在顾北归宅中?”
丁寿略一犹豫,便点头交了实底“非是想要瞒着您老,其实便是柳侍御不来,小子也准备擒了那王大川的”
听丁寿述说原委,刘瑾嘿然不语,丁寿心头打鼓,小心解释“非是小子因私废公,实在是有诺在先,再则王大川党羽散布各处,若要一网成擒有些麻烦,这才”
刘瑾抬手打断“无须与咱家说这些,事情既然交给了你,那王大川是擒是杀你便宜行事,咱家只要求一点:万不能惊了圣驾。”
你们这个不让牵连家人,那个不让惊动皇帝,王大川那帮子人又不是泥雕木塑,站直了不动任由老子安排,这不是成心教我为难么!丁寿眉头不觉皱成了一个川字。
“听小川说顾家那丫头人品相貌俱都不错,你要是真个中意,便早些收进府里,别耽误了人家姑娘。”刘瑾抚着丁寿肩头,又叮咛了几句。
“这次的差事要是办砸了,别说收人,怕是面都见不到了。”丁寿没精打采地抱怨道。见丁寿一副愁眉苦脸,刘瑾哑然失笑“你小子无利不起早,怕是觉得这个差事没有好处才不肯用心思吧?”
丁寿急忙辩驳,才一张嘴便被刘瑾摆手打住,老太监略一思忖,便道:“去岁锦衣卫都指挥使叶广病殁,他巡捕营提督的差事便一直空着。
你在西北来回折腾一趟,也有些苦劳,这巡捕营便由你兼管提督吧。”巡捕营?!丁寿顿时眼睛一亮,弘治时有感于京师近边盗贼猖獗,杀人抢掠,连赴京朝觐的官员都朝不保夕。
在兵部陈言下于团营中挑选精壮官军设立巡捕营以弭盗安民,巡逻地界囊括京城内外,南至海子,北至居庸关,西过芦沟桥,东抵通州,虽是马步官军皆由团营选出。
但其职官却独立在营军之外,指挥自成一系,更不消说只局限城内的兵马司了,有这么一支人马在手,二爷的许多事情可就方便多了。
丁寿心花怒放,面上却装模作样地委屈道:“公公您哪儿的话,小子可不是为了讨官才办差的人”“好啦,休要在咱家面前演戏,有这个心思,不妨想想怎么缉贼拿盗。”刘瑾没好气地白了丁寿一眼。
丁寿搔搔鼻子,挤眉弄眼道:“公公您还别说,这巡捕营一到手,小子灵光乍现,还真想出一个点子来,只是觉得有点馊。”“哦?说说看。”刘瑾不禁被丁寿的做派勾起了几分兴趣。
“您老让我不要惊动圣驾,那除了万岁的其他人惊动一番该是不妨吧”顺天府。大兴县令杜萱低头出了官轿,抬眼望着自己曾经的办事府衙,神色复杂,感触颇深。
“杜兄先到了!”接踵而至的宛平县令雷子坚上前见礼。“雷兄安好。”杜萱躬身还礼。“杜兄在府衙内人头熟,可知此番太尊忽然召见,究竟所为何事?”雷子坚低声问道。
杜萱面带苦笑“杜某贬黜大兴县后,与府衙旧人往来不多,消息并不比你老兄灵通,如今也是一头雾水。”雷子坚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望着头顶上顺天府的高大匾额,心头惴惴,莫不是丢了人犯尸身的事被上峰见罪?
“也不知今日是喜是忧”“不管是忧是喜,你我都得硬着头皮迎上去,走吧。”杜萱勉励地拍拍雷子坚肩头,同时也给自己心中打气。雷子坚无奈点头,与杜萱联袂而进,由衙内差办引着,直接进了二堂。
二堂内早已聚集了一群人,正各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杜、雷二人一见,竟多半都是京师地面的熟人,巡捕营分巡城内的把总、各城的兵马司指挥与副指挥,更教二人心惊胆战的是看见还有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也在其中。
见二人进来,众人中有熟识者立时上前见礼寒暄,私下询问,都是接了上司传谕到顺天府候命,相互竟也不知突然被传召所为何事,不由一个个心中更加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