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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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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道:“不可能吧,咱们是骑着骆驼来此的,那人胯下的座骑却是马匹”

    苏白风道:“这是奇了,骑马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似乎还没有听说过哩。”

    俞佑亮低道:“事情俞发透着蹊跷了,你们且待在这儿,我出去瞧个究竟——”

    语落,立刻就要自窗身纵身出去,老汉俞福在后一把拉住他的衣袂。

    俞福冷冰冰道:“你要做什么?”

    俞佑亮道:“我不信一人一马会从视界里失踪,让我到沙漠那之去看看——”

    俞福福沉声道:“或许是你们眼花瞧错了,压根儿就没有人马在沙漠上出现。”

    俞佑亮方欲抗辨,俞福神颜一沉,道:“我已经警告过你,沙漠中经常会发生难以解释的诡秘事件,你最好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否则一旦惹祸上身,莫要后悔莫及。”

    俞佑亮闻言,心里也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眼珠一转,道:“老先生说得不错,区区疲倦过甚,才会花眼生出这种幻想,真是庸人自扰了。”

    颜百波道:“俞大哥,你——”

    俞佑亮朝她打了个眼色,阻止她续说不去。

    苏白风情知俞佑亮绝无看错的道理,即便他和颜百波亦都瞥见了那一抹隐去的字迹,但俞佑亮却顺着俞福改变口风,他一时猜度不出其用意,只有闷声不响

    俞福关住窗户,迳自往窗口行去,三人迟疑了一忽,亦趋步跟上,眼前出现了一条盘旋的回廊。

    走到回廊尽头,四座方屋面向廊梯并排而立,俞福伸手拉开最右边的一扇门,回头说道:“三楼的房间,已有许久没有人往过了,你们要在此下榻,便得自己整理”

    俞佑亮环目观察了一下楼层的位置,道:“区区就住这一间好了。”

    迅即推门入室,苏白风住进第二间,到了左侧那间房室门前,俞福忽然停身站住,久久未曾离开。

    廊道上,只剩得颜百波与老汉俞福二人,望着俞福那沉重可怕的神色,颜百波心头不禁感到惴惴不安。

    俞福冷冷道:“现在只有你单独一个人,绝对填不满这一幢牢狱,你说这间房室,到底像不像牢狱呢?”

    他用着一种异样的眼色,瞪住颜百波。

    颜百波嗫嚅道:“你——你胡说什么?”

    俞福道:“进房子里去,我让你看一样物事。”

    颜百波像被催了眠似地,随他走进房门,只见房内黝黑异常,到处结着蜘蛛网,显然已有许久无人居住。

    俞福端着油灯,走到窗口台前面,颜百波藉着一望,那窗台上为人以刀子刻上一幅奇怪的图画。

    图画的一边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尸体,躺在一幢建筑物之前面,依稀可以辨出那建筑物已被烧得焦垣残瓦。

    另一边,则用黑墨画着一座房屋,由加铁栅的窗户看来,颇像是一座监狱。

    铁栅内坐着一人,分别不出是男是女。

    颜百波感到一阵颤栗,道:“这莫非是我?”

    俞福不答,半晌道:“他在这里在图画里面,在一个监狱里面”

    颜百波纳闷道:“他,他是谁?”

    俞福喃喃道:“我看得到他,就在你的身边,他全身穿黑,全身穿红,背对着我们,使人难以认出他是谁。”

    颜百波娇躯一震,下意识往窗外面望将出去,陡然她又瞥见那刚才曾经神秘出现过的一人一马——

    这一次她瞧得较为分明,马上骑士穿着一身黑色大袍,中门镶着一条宽边红巾,正如俞福所形容一般。

    那人他正仰道遥望着石塔,颜百波视线到处,只一晃,又隐没在沙坑后面!

    颜百波脱口呼道:“那骑士又出现了!”

    俞福呆滞的眼光掠过窗口,低道:“你在瞧外头的景物吗?沙漠中的夜色是可爱的,星辰满天,今晚的天气也不至于太过寒冷,还有,由窗口看出去的景色特别美丽。”

    颜百波道:“我并非与你谈沙漠的夜色,我是说那个骑士。”

    俞福面无表情,道:“无论你还要谈什么,我都不能再听下去了,我该走了。”

    转身欲待离去,颜百波急道:“等一下”

    俞福回首道:“今夜你下榻在此,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坐立不安,这房间从前还是有人住过的,那人”

    颜百波打断道:“我正要问你,从前谁住过这个房间?”

    俞福一字一字道:“俞肇山。”

    说着头也不回,疾步走出房外,但他行出数步,忽又折返,一手按在颜百波的肩上,颜百波娇躯开始不停的抖颤起来。

    俞福冷冷道:“油灯,小姑娘你需要一盏油灯.把老夫这一盏拿去。”

    他将油灯塞到颜百波抖颤不歇的小手上,直到俞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时,颜百波仍然在剧烈的喘着气。

    她望着手上的油灯发呆,始终无法摆脱俞福在她心上所造成的纷乱印象,她知晓其中必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内幕。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在这个神秘而又怪异人物的脑际,所隐藏的秘密,只怕比沙漠中种种诡秘的景象,还要可怕十倍。

    愣愣停立了许久,颜百波再也不能忍耐笼罩在房内的阴森气氛,疾快地走出房室,穿过廊道,来到俞佑亮所住的房门前面。

    颜百波轻敲着房门,低声道:“俞大哥,你睡着了吗?”

    半晌没有人应声,颜百波又继续敲了两下,轻轻推门进去,视线到处,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俞佑亮竟在短短一刻之间,失去了踪影!

    颜百波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怖之意,她迅速的步向另一门房子,房门虚掩,同样的,苏白风也已不在房内。

    颜百波张满的神经,几乎就要爆裂开来,这座神秘石塔的第三层楼,似乎只剩下了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颜百波和衣躺在床上,眼睛却无法闭得下去,尽自静静地望着屋外出神。

    房中一灯如豆,静寂无声。

    她脑中思虑纷纷,不断寻思俞、苏二人缘何会突然失踪不见,照理说,他俩若有什么事欲暂时离开,亦应该向她招呼一声才对,目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这样做,因此颜百波会感到惑然不解。

    正自沉思间,偶尔一抬头,瞥见靠窗台那一面的石墙上,似乎有一对眸子一隐而逝——

    灯光乍灭又明,像是有风吹过,颜百波暗暗称奇,此房门窗皆闭,如何会有风吹入房内?

    颜百波初时只是觉得骇讶而已,而她眼睛转动间旋即发现了一宗奇事,使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靠近窗台那堵石墙上,此刻突然裂为两半,探出一个人头出来。

    由于灯光过于昏暗,又是匆匆一瞥之下,故以颜百波并未瞧得真切。只瞥见那人自墙上探头出来。

    颜百波霍地从床上跃起身子,目光在那片石墙上来回巡视,却未发现有任何异状。

    颜百波她心中忖道:“墙壁是死的东西,如何可能有人从墙中钻出来,大概是我一略提心吊胆,才会有此等错觉。”

    但她立刻听到一点声息,犹未转过来,眼前已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脸邪气,正对着颜百波眦目裂嘴地笑着,那副尊容,颜百波可不会忘记,不是南荒五邪叟是谁?

    颜百波张口欲呼,却因惊骇过甚,发不出声音。

    五邪叟脸上透着莫可思议的古怪神色,用手指按了按嘴唇,低道:“别喊!”

    颜百波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道:“你是从墙壁中走出来的吗?”

    五邪叟道:“谁说不是。”

    颜百波猛然醒悟到,对方突然会出现于此,显然是不怀善意,当下戒心一生,暗暗运功待发。

    五邪叟阴笑一声,道:“老夫不想对你怎样,你甭紧张。”

    颜百波道:“刻前你不是业已离开落英塔了吗?如何又在这里现身了?”

    五邪叟道:“你还猜不出吗?老夫是从密道走进来的。”

    颜百波讶道:“这座石塔居然还有密道!”

    五邪叟道:“此塔建筑颇为复杂,据老夫所知,塔内共有十五条密道,可通达全塔,并有几条通出塔外,除此之外,又有三间地下间,地下宝殿”

    语至中途,倏然住口不语。

    颜百波道:“原来你对此塔构造,了如指掌,故以能够任你来去自如。”

    五邪叟得意地笑道:“这有何难?此一秘密,当世只有少数人得知,老夫亦为其中之一,你总该知晓老夫神通广大了吧!”

    颜百波道:“然则你从何处得悉这个秘密?”

    五邪叟道:“老夫与俞肇山拍挡时,他曾对我透露此事,此外他还告诉我了件惊人的秘闻,老夫若非为了这些,何必眼巴巴,自中原赶到这鬼地方来?”

    颜百波若有所悟:“对了,俞肇山曾在落英塔住过,我一时竟没有想到他身上。”

    五邪叟眼睛一眨,道:“小姑娘,你要到秘道里走一走吗?”

    颜百波摸不透对方心中怀着什么鬼胎!想了一想,道:“不行,俞大哥与苏白风不知到那里了!我必须在此等他们回来,再说那位左姓老前辈乃是石塔的主人,未得他的允许,怎可任意走动。”

    五邪叟诧道:“你没说错吧?姓俞和姓苏的都失踪了?”

    颜百波瞧见对方吃惊的神情,不像作伪,内心已可肯定俞、苏二人的失踪与五邪叟无关,但惟其如此,更使她感到忧虑若焚。

    颜百波道:“我刚刚去过他们两人的房间,他俩都不在房里”

    五邪叟冷笑道:“那两个小子精灵的很,敢情他们也发现了塔内的秘道,你要去寻找他俩,不妨随我来——”

    颜百波好奇心一长,恐惧之意大减,暗忖:“如果俞大哥他们真是走进秘道去了,极有可能与五邪叟碰头,他俩对此塔建筑定必没有五邪叟熟悉,在乍不及防下,便不遭到暗算之虞,我与五邪叟走在一道,见面时也好向他们警告一声。”

    当下道:“好吧,不过你若玩弄诡计,可得当心我的武当剑。”

    她此言是为了壮胆而说的,五邪叟只是阴然一笑,不予理睬。

    他移身上前,举起左掌凌空向墙上所挂的一幅雕案一拍,雕案忽然自动向内移缩,现出了一道密门。

    五邪叟一闪身,进入密门之内,颜百波不暇多虑,亦身随后纵入。

    密门迅即自动合闭房中,窗台上那盏油灯火蕊一爆,火光突然熄灭了,周遭又黝黑一片。

    这会子,房门“咿呀”响了一声,一人无声无息闪了进来!

    那人掏出火折,重新将油灯点亮了,火光照映出他那颀长的身影,正是那老汉俞福,他拿眼望了石墙一眼,脸上仍然淡淡而无任何表情,谁也无法从他的外表察看出他心中所想的。

    俞福拿起油灯,缓步离房而去,万籁俱寂中,足步声渐去渐远,终至杳不可闻

    这时候,苏白风和俞佑亮又到那里去了呢?

    他们两人是被一道奇异的马嘶声音所引,因而离开了石塔。

    苏、俞二人各自住通接邻的房间,马嘶声一起,他俩立刻有所警觉,下意识联想到刻前曾一度在沙漠上出现过,后来又消失在沙漠后面的神秘骑士,遂不约而同,由窗口跃出石塔。

    落地后,二人几乎在同时瞧见了对方,会意地打个手势,双双展开身影,朝沙漠那面闪掠而去。

    至于颜百波,她并未曾听到那一声马啸,其时,老汉俞福正逗留在她的房内,颜百波被他那奇异的言语举止搅得心神不宁,故而忽略过去。

    沙漠上,苏白风移近俞佑亮身侧,低声道:“兄弟,你也听到了马儿嘶叫吗?”

    俞佑亮颔首道:“这番我不可能再听错了,足证我先时见到的一人一马,绝对不是幻像。”

    苏白风道:“此事大有蹊跷,故此决定下来察看一下——”

    俞佑亮回望了石塔一眼,道:“颜姑娘未见跟来,咱们要不要回去通知她一声?”

    苏白风摇头道:“来不及了。”

    他未等俞佑亮开口,又急促地道:“有人来了——”

    俞佑亮反应何等迅速,闻言随着苏白风就地伏身下去,斜躺在沙丘背面,距离沙坑前有五丈远近。

    苏白风传声道:“咱们隐藏于此,仍有败露行藏之虞,沙漠上一望无际,偏偏又无任何掩蔽处所可供咱们藏身”

    俞佑亮灵机一动,道:“有了,你我快将沙粒堆到身上,夜晚中或可蒙混过旁人的耳目。”

    苏白风道:“行!”

    当下二人迅速动手,彼此将沙粒往对方身上堆积,未几,苏白风及俞佑亮自颈以下,已完全埋藏在沙堆下面,只留得头在外边。

    砂粒堆在身上,除了浑身蚤痒,甚是不舒服外,更感到呼吸不畅,胸中有一种窒闷的感觉。

    所幸他们两功力俱都不弱,连忙旋展吐纳内功,运息调息,窒闷之感立刻消失

    方自藏好身子,只闻一阵马啼声音,起自前面那堆沙坑的后边,不一会,一人一马出现在他俩的视野。

    苏白风脱口低呼道:“噫!骑士是个喇嘛哩!”

    俞佑亮放眼望去,但见马上骑士身材高大,面孔颇为陌生,披着一件天蓝袈裟,果然是个西域喇嘛。

    俞佑亮大感意外,道:“想不到会是个藏僧,先时我犹以为此人就是俞肇山呢。”

    那喇嘛骑在马上,来回转了一圈,面对沙坑高声道:“洒家在此相候多时,左檀越竟犹如此吝于一见吗?”

    他说的竟是一口汉语,况且口齿十分清楚。

    苏、俞二人听到“左檀越”三个字,心里不觉一震。

    那西域喇嘛不一直进入落英塔,却停留在此地,对着沙坑高喊,诚令人大感不解了。

    苏白风忍不住低声道:“那堆沙坑后面必有古怪——”

    俞佑亮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见解。

    一道苍劲的声音接着响起:“老朽有事在身,未及远迎,有劳大师法驾等候了。”

    俞佑亮方认出那正是左姓奇人的口音,沙坑后头人影一闪,步出那年届古稀,一身粗布衣衫的山野老人来。

    西域喇嘛合掌道:“阿弥陀佛,檀越再不来,洒家可要直接闯进落英塔去了。”

    老人道:“幸好大师没有这样做,否则你一破坏咱们的约定,后果即不堪想象。”

    那高大喇嘛道:“前此咱们只见了三次面,三次洒家都在塔处相候,备尝喝西北风之苦,这岂是待客之道?”

    左姓老人淡然一笑,没有置答。

    喇嘛道:“檀越且说说看,为何不让洒家进塔?”

    左姓老人道:“老朽住守落英塔数十年,从未让出家人踏进古塔一步,自然不能在你身上破例了,大师何必强人之所难?”

    喇嘛道:“依酒家瞧,这话不过是个托词罢了。”

    他哼了一下,复道:“反正今夜是咱们最后一战,你若败了,除依约定行事外,洒家的行动,你自然管束不了,到时洒家好歹得闯落英塔一闯——”

    左姓老人哈哈笑道:“大师好说了。”

    笑声不大,却是中气十足,西域喇嘛神色一变,亦自张口大笑起来,相形之下,后者声音显然较为尖锐,便如巨鼓鸣耳,听得人心惊肉跳。

    苏、俞二人相顾骇然,齐忖道:“此僧是谁?功力之高,分明已达登峰造极之境,武林中怎地未听见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

    须臾,左姓老人笑声一敛,道:“半载不见,大师功力又有长进了。”

    喇嘛道:“彼此彼此。”

    左姓老人道:“大师等不及要动手了吗?”

    喇嘛道:“左檀越若犹未将三年前的约言忘却,咱们便开始动手罢。”

    语落,合掌当胸,缓缓向前一推一送,发出一股飙风直袭过去,劲道之强刚猛厉,令人乍舌。

    左姓老人右手微微一拂,刹地周遭激起了一阵旋风,漫空飞沙之中,左姓老人足步浮动,双肩连晃四次。

    反观西域喇嘛袈裟飘拂不止,高大的身躯一仰,向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苏白风霍然色变,悄悄自沙里抽出右手,用指头在沙上写道:“此僧竟然足够当得上左姓奇人的对手,兄弟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俞佑亮摇头表示不知,他心中不震骇,并不在苏白风之下,须知左姓奇人在武林中人的心目中,已乎是个传奇性的人物,江湖上传出来有关他的轶事虽绝无仅有,人们对他功力之深浅亦知之不详,但在老一辈的高手中,能和他相提并论的,却只有大禅宗、桑乾狮王、青牛童子等少数几人而已。

    但目下他俩却偶尔发觉,一个来历不明的藏僧,足堪与左姓老人匹敌,简直使人难以置信,是以他俩会惊骇如斯。

    左姓老人面不改色,道:“大师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喇嘛道:“三年来,你我已交过三次手,三次都是胜负未分,今夜这最后一战,务得打出个结果来,此战既然在所不免,不如早些打完了事,左檀越莫非有异议吗?”

    左姓老人道:“话虽如此,咱们总不必急于一时的”

    语音一歇,续道:“那物事我带来了没有?”

    喇嘛闻言,伸入怀掏出一个黄色小木匣,置于地上道:“物事在此,檀越是否也已准备好了?”

    左姓老人视线从地上那黄色小木匣扫过,道:“老朽应备之物,已置放在石塔正堂内,你若赢了老朽,随时可以入塔拿取”

    喇嘛道:“很好,左檀越行事倒也干脆得很。”

    他纵声长笑一声,复道:“其实洒家只要将你击败,放眼中原武林,大约已找不出几个能与洒家相抗之人,要这物事何用?”

    左姓老人淡淡道:“老朽已有许久未曾离塔一步,中原武林不知又出了多少能人异士,大师此言未免太过自负了。”

    喇嘛哂道:“看来左檀越所知所闻,较贫衲犹要有限了,贫衲门下弟子曾多次入中原走动,有关武林最近的动态,总比你熟悉多了。”

    左姓老人道:“依大师瞧又如何?”

    喇嘛道:“中原武林,老一辈的特等高手的死的死,隐退的隐退,业已凋零殆尽,硕果仅存的亦不过三两人而已,年轻的一辈气候未成,自然不足为患,倒是不久前崛起的一股势力,颇值得洒家重视。”

    左姓老人道:“哪一股势力?”

    喇嘛道:“百毒教主俞肇山,谅檀越亦有所闻。”

    左姓老人耸然动容,喃喃自语道:“居然会是他吗?我本来不该让他离开落英塔的,难道我是做错了?”

    喇嘛未曾细听左姓老人之言,迳自续道:“听说他本人武功虽则高明,离顶尖拔萃可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怀有一鬼神莫测的轻功,较之当年的鬼影子差不多。”

    左姓老人沉声道:“你说俞肇山的轻功高明吗?他是从老朽这里学去的!”

    喇嘛瞠目道:“此言可真?”

    左姓老人沉重地点一点头,藏身在近处的俞、苏二人一颗心也似乎随之沉了下去,他俩对俞肇山那身轻功的出处,早就怀疑于心,此刻一听竟然是出自左姓老人所传,不禁诧讶交集。

    那俞肇山心术险恶,多行不义,而左姓奇人竟会传他轻身功夫,不啻为虎添翼,更使他俩感到难以置信。

    半晌,喇嘛一字一字道:“檀越能传俞肇山那一身轻功,然则你果然是传说中那鬼影子的后人了?”

    左姓老人淡然一笑,既没有承认,也不加否认。

    俞佑亮及苏白闻及“鬼影子”三字,只觉心潮澎湃不已,他俩都想听左姓老人亲口加以证实,既见默然不答,不免多少有些失望。

    左姓老人岔开话题,道:“敢问大师那西域飞龙掌,是否已练到十成火候!”

    喇嘛道:“目下尚差一成火候,假以时日便差不多了。”

    左姓老人道:“大师自问尚须多少时日,始能将西域飞龙掌练到登峰造极之境?”

    喇嘛想了一想,道:“约莫半年光景。”

    左姓老人道:“那么咱们不防将约期延后半载,一俟神功告成之际,再行决战不迟。”

    喇嘛凝目望了对方好一会,道:“再过半年,虽则洒家能将神功习成,但左檀越那‘七伤’掌力,只怕更已精进了一层,何况夜长梦多,时不知又要发生什么变化,还是如约动手的好”左姓老人道:“既是如此,大师发招吧。”

    喇嘛道:“有僭了——”

    话声中,高大的身躯猛然凌空直飞过去,久不落地,手臂已然伸探而出,直向左姓老人天灵盖劈至。

    他手臂劈出之际,挟着一股阴风寒气,左姓老人情知对方所练武功,另辟蹊径,这一掌袭来,其势不能硬架,身子未见晃动,人已向左移开了五尺,那西域喇嘛的掌势虽快,却也不免扑了个空。

    喇嘛一扑未着,立刻落下实地,他一扑之势原来极为疾猛,但落地时却飘飘有若落花飞絮。

    旁观的俞、苏二人瞪眼宛如铜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的那种强猛的冲力中,能够如此不露痕迹的化卸去势,这等神乎其神的功夫,诚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俞佑亮低声道:“这喇嘛太不简单,可怕的是咱们一直不知西域有这么一个盖世高手存在,若让他闯入中原,武林道上欲找出能与他抗拒的,只怕已是寥若晨星了。”

    苏白风道:“他的身手以观,似乎属于西密宗一脉,此派与俞兄弟你的师门禅宗异流同归,一向未在江湖走动,是以你我才会鲜有所闻。”

    俞佑亮道:“你看左老前辈有把握赢这一仗吗?”

    苏白风摇道道:“这个我可不敢预言,假设左老前辈真能取胜,亦必赢得甚为艰苦,此乃惟一可以断言者”

    那西域喇嘛落地后,举步向前逼去,面罩寒冰,眼泛杀机,同时他的步子也踏得极为沉重,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慑人的力量。

    逼至左姓老人三步之前,喇嘛忽然定身,好半晌未尝再移动一下身,便像一尊石刻佛像,严肃之极。

    苏、俞二人偶尔失神,与喇嘛的目光接触,只觉对方那两道冷电般的眼神透着奇异的光采,不觉寒意上冲,打了个冷颤。

    俞佑亮低呼道:“不好,这喇嘛会邪功!”

    苏白风道:“密宗一门的功夫,最是诡异难测,看来他似乎在施展”

    话犹未完,斗闻左姓老人一声大吼道:“大师的慑魂**已然领教,西域飞龙掌不施出更待何时?”

    他此言乃运足丹田真气而发,行腔裂云,吐字如雷,仿若有形之物,聚在空中久久不散。

    经他这一声暴吼,苏、俞两人灵台登时清醒许多。

    喇嘛冷笑道:“左檀越好生接招了!”

    双目之中,精光斗长,随之长长吸了一口气,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听来异常生硬阴沉。

    左姓老人情知对方即将发出密宗绝招“西域飞龙掌”此刻他心中可不敢存有半分杂念。

    他一心一意注视着敌手的每一动作,双目一定,立时神敛气静。

    喇嘛面色泛起一种不正常的青气,左足缓缓踏前一步,左掌向下一划,但“呜”地一声亮起,一股奇钜无匹的旋力自中荡起,另有一道回旋真力自旁侧缘边斜斜回击而来,尖啸之声大作。

    这一霎间,喇嘛业已发出了“西域飞龙掌”!

    左姓老人清啸一声,猛可一个斜身,疾起一掌相迎,掌劲有如铁石巨斧,气势竟似不亚于对方。

    喇嘛不待招式用老,左掌一撤,左掌相继翻出。

    “拍”的一响,这两个盖世奇人实对了一掌,喇嘛那“西域飞龙掌”及毕生功力所聚,左姓老人仓卒迎战,显然已落居下风,只见他身躯一阵摇晃,宽大的布衫被振飘得拂拂有声。

    喇嘛既占先机“飞龙掌”连绵使出,左右掌交相而起,无端亮起嘘声,气势骇人之极。

    左姓老人欲退不及,对方掌臂又已欺近前不及三尺之地,发掌掌封迎势将力有不逮,一忽里,险象毕露。

    说时迟,那时快,左姓老人足一凌,身子未见作势,整个人忽然变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不说场上的喇嘛,则连旁观的苏、俞二人亦瞧得目为之眩,便如风中飘荡的轻烟,分辨不出他的身形到底是向何方摆动。

    俞佑亮喃喃低呼道:“暗香掠影——鬼影子?!鬼影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日他曾目睹俞肇山那不可思议的轻功,以为是当世无二了,做梦也想不出今世有人的轻功身法,更在他之上,那等身形,竟似已超人类体能的极限!

    但听得“呜”、“呜”怪风响起人影交错一掠,喇嘛一掌当胸,面上神色阴睛不定。

    左姓老人拧立在数丈之外,缓缓吁了一口气。

    喇嘛厉声道:“左檀越!你接住这一招‘九天龙’!”

    高大的身躯冲天掠起,挟着啸啸风声,环绕着敌的前后左右转了一匝,身在半空连摆九次,宛若九条飞龙自不同的方向飞袭过来。

    左姓老人敞声道:“好啊,大师在这半载里又悟出新招了。”

    他面色凝然,右掌一拂缓发切出。

    就在双方出毕生绝技,胜负将分之际,古塔那一面突然闪出两条人影,并肩急掠而至,速度快得惊人。

    苏白风首先发觉,惊道:“兄弟,有人来了!”

    那两人一先一后,转瞬间已掠到近当前,当先一名身着黑袍,后面的一人身上穿着一袭华服,面目十分陌生。

    俞佑亮道:“苏兄瞧得出他们是何许人吗?”

    苏白风道:“我见过那华服老者,他是俞肇山新近造就的一名盖世高手,姓易”

    言犹未尽,两人已跃过前面一片砂土,直投场中,左姓老人与那西域喇嘛正值酣战之中居然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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