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喉头迸跳而出,忍不住偷眼望望老叫化。
千面神丐轻轻咳了一声,道:“如果护法没有其他吩咐,黎某想”
屠开方缓缓绽开一抹诡笑,道:“黎统领一向谨慎,今夜却好像有些失常?”
江涛和干面神丐都不期心头猛震。老叫化扬眉道:“是吗?黎某倒没有感觉”
屠开方举手一指岸边小艇,说道:“依规定湖口不能泊留船只;你连驾舟的人也不带,这条船叫谁驶回去呢?”
千面神丐连忙拱手道:“护法责备得极是!不过,黎某已交代喻亮,等一会天明之后,他会派人过来取船的。”
屠开方正色道:“你虽然身为金线统领,也不能坏了规矩,下次可不通融了。”
千面神丐忍住一肚子气,陪笑道:“是的,黎某一定记在心上”
屠开方笑了笑,回头道:“叫旗台用灯号通知第七分队,立刻派人来取船。”一面将通行铜牌还给了朱烈。
千面神丐匆匆将铜牌揣进怀里,抱拳一拱,领着江涛转身便走。刚走出数步,又听屠开方沉声叫道:“且慢!”
千面神丐一惊,猛提真气,霍然转身,问道:“护法还有什么吩咐?”
屠开方摇摇头道:“你也太性急了,连马匹都不要啦?”
千面神丐暗暗焦急,却又不得不装出笑脸,道:“正是!若非护法提醒,咱们可真要徒步上路了。黎某不要紧,江公子怎能支持?”
偏偏那备马的家伙竟慢吞吞的,待两匹马鞍辔配妥,旗台上灯光明明灭灭,已经开始跟岛上总教用灯语通讯起来。这一查询,驾舟护卫无缘无故失了踪,秘密岂不立将揭破?登时千面神丐也紧张起来,迅速接过马缰,连客气话也顾不得说,和江涛忽扳鞍上马,扬鞭驰向山腹隧道。
隧道中空无人迹,只有蒙蒙珠光映着阴森石壁。蹄声人耳,四壁回应,响如闷雷。
千面神丐低喝道:“如遇变故,千万不可因循迟疑。如能脱险,记住先往岭南五羊城去寻‘雷神’董千里,就说是老要饭的叫你去的。”说完“唰”地在江涛马后加上一鞭。两骑马疾如风驰电奔,匆匆穿过隧道,直向前山出口奔去。
赶抵出口铁栅前,千面神丐手持铜牌,连声叫道:“开门!开门!
栅外值夜护卫闻声而至,隔着栅门问道:“统领深夜出山,欲往何处?”
千面神丐怒目叱道:“你瞎了狗眼,没看见通行铜牌吗?快些开门!”
那名护卫接去铜牌,在火光下看了看,却拱手说道:“统领请稍待片刻,容属下请示金老护法!”
千面神丐喝道:“胡说!依律见牌放行,那有许多罗嗦?还不赶快开门!”
那护卫惶恐地道:“统领息怒,并非属下斗胆,实在栅门钥匙在金老护法身上,出人都必须由金老护法亲自查验”
千面神丐无奈,只得挥手道:“那就快去。告诉金老护法,我奉急令出山,耽误不得。”
值夜护卫应声如飞而去。片刻之后,那生性古怪冷峻的金永坚领着十余名护卫大步来到铁栅门外。金永坚先将通行铜牌反复验看,好一会,才冷冷问道:“何事出山?”
千面神丐答道:“奉教主密令,未便明告,请金护法凭牌放行。”
金永坚用手一指江涛,又问道:“谁人奉命?是你?还是他?”
千面神丐猛忆来时情形,知道要糟,硬着头皮道:“是在下和江公子两人。”
金永坚果然冷漠的摇摇头,道:“不行。”顺手将通行铜牌从铁栅外塞了进来,转身便欲离去。
千面神丐大急,叫道:“金老护法,咱们的确是奉令出山,现有通行牌,您怎么有意刁难?”
金永坚脸上毫无表情,冷冷道:“一块牌,一个人。你们两个人一块牌,不行!”
千面神丐没有想到连过两失都很顺利,偏在最后关头碰上这个冷酷无情、认牌不认人的高丽蛮子,硬被挡了驾。心中焦急,迫得陪笑道:“这是老菩萨亲颁急令,在下受命陪这位江公子出山取一件重要东西。事属紧急,金老护法能不能破例通融一次呢?”
金永坚木然如故,一口回绝道:“不行!
千面神丐看出多说无益,把心一横,道:“既然这样,就请金老护法先让这位江公子出去吧!
金永坚这才点了点头,接去通行铜牌,从怀里掏出钥匙。正要启锁开栅,暮闻后山警钟急鸣;空中一连射起三道火旗花雨,照得满天银霞。十余名锦衣护卫惊呼后退,齐撤兵刃,叫道:“禀护法,总教传警,各关封闭,追捕奸细!
金永坚目光一抬“搭”地一声,放落栅锁。千面神丐情知事已败露,一声暴喝,双臂齐抡,奋力一掌直向铁栅上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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