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
所以,哪怕明日便要兵戎相见,至少,他们上一秒的感情,是真的。
回到东宫后,元恪抄经书抄得更勤奋了。
他似乎在用抄经来平定自己心绪,这个世上,他其实才是最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人,而不是他人口中捡漏兄长的幸运儿。
萧君泽也没有再去和他讨论佛法,只要元恪还想证明自己,想要征伐高句丽,那元勰就没什么危险。
他发现,如今能做的,好像就只有等了。
两天之后,气色还算上好的元宏,突然间病如山崩,昏迷不醒,虽然徐太医已经全力医治,但依旧是回天乏术毒药只是激发了他身体的潜力,让他能正常一些,但死亡的降临在哪一日,谁也说不准。
萧君泽也前去看过了,但魏贵妃都没有办法,他
去自然也是徒劳。
本作者九州月下提醒您这书我不穿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他都有些无法相信,昨天面色还算好的元宏,今天的模样,就已经变得让人畏惧。
又是要面临生死了么
萧君泽再次发现,自己不是漠视生死,而是厌恶死亡。
讨厌重视的人离去。
所以,我,是在逃避么
不,我只是讨厌自己掌控不了的事。
我只是
萧君泽默默放下长笛,那忧伤的乐曲已经吹不下去。
心,乱了。
“你连朋友都算不上”萧君泽小声道,“我才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元宏在去世之前,他已经给自己的国家几乎安排好了能做的一切。
禁卫、朝局、北方、军中诸将
都已经全数交给了太子,只需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元恪就能无缝衔接,立刻登基。
一时间,洛阳城中最重要的几位人物,纷纷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萧君泽本想进去,但却被内卫拦住了。
他再确定了一次,内卫非常清楚、略带歉意的表示,不让他进去,确实是陛下的意思。
他等了几秒,也没听见内里的冯诞、元勰开口。
萧君泽有些沉默。
不需要进去,他已经知道结果。
他离开皇宫,回到崔曜的府上,却没有进入,而是对有些焦虑崔曜道“你立刻返回襄阳。”
“您不和我同行么”崔曜立刻抓住重点。
“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萧君泽随意道,“回去吧,我会和你在襄阳会合。”
崔曜果断拒绝“洛阳如今已不是善地,您必须和我一起走。”
“我和你一起,那我们谁也走不了。”萧君泽微笑道,“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有事的不会是我。”
崔曜怎么可能放心,他眼睛泛着血丝,愤怒地看着自家主上“你想冒险,你想做危险至极的事情,我才不会相信你,除非你带上”
君泽突然抱住他。
“阿曜,”少年在他耳边诚恳道,“我有脱身的办法,但需要你在襄阳接应,不是我不想带上你,而是你于武道一途,实在轻薄了些,带上你,只会给我增加难度,你先回去”
崔曜咬住唇,愤怒又委屈地道“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那是自然”萧君泽感慨道,“这样的机会,你想再遇到,也得靠自己努力啊。”
劝走了崔曜,萧君泽走出崔府,缓步行走在洛阳城中,看着满城慌乱。
一刻钟前,丧钟响了,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开,白布价格猛涨,国丧之期,各种酒家皆闭门闭户,马场赌场,也纷纷关门,朝廷的信使飞奔四方。
萧君泽走在他们中间,像是一缕幽魂一般,格格不入,虽然他有着让行人震惊忘言的美貌,但身上的官袍不曾做假,非一般人能触及。
一边走,他一边默默地想着。
旧皇去世,新皇登基,几乎是同一时刻完成。
就算没有大典,那洛阳宫城中人,应该也都改口了吧
终于,等了数个时辰。
街道上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几乎是在听到声音数息之后,一队卫兵停在他眼前。
为首正是禁军统领于忠之子于烈。
他恭敬地行礼,然后恭敬道“奉陛下旨意,末将需拿你入宫问罪。”
萧君泽看着远方宫墙,平静道“带路。”
九州月下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