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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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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有命,吹花愿赴汤蹈火以报。”

    “你晓得天下仇我的人还很多么?”

    “我弄不清楚。”

    “江南有所谓八大侠,你不认识?”

    “里巷椎埋之徒,何足挂齿?”

    “西蜀峨嵋剑客。”

    “吹花视之若土鸡瓦狗。”

    “青花老尼世称剑侠。”

    “愿为陛下当之。”

    “江南八侠不足为敌,峨嵋派门下无足论,我所虑在青花老尼。老尼有一个师兄号红僧,蛰居东北兴安岭,俗名黑努儿,自称罗刹人,其实是中国苗族,此人善能飞剑取人首级呢!”

    “飞剑?神话中有这个名辞罢了!”

    “胡说,崔小翠斩赫达用什么样武器呀?”

    “小翠有个什么宝贝根本不给我看,那时斗杀赫达我也没在场、纪侠纪宝小绿三个小孩子捣什么鬼,我至今还不明白,总而言之,他们是故意造作神话。

    小翠那宝贝可能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因为她体弱不堪练武,我师父法明大和尚又十分爱惜她,特别为她制造巧妙的东西防身。

    天下假使真的有飞剑也还不过是愚人的幻术,幻术或许也可以杀人,但决不可怕,喇嘛会兴妖作怪的还不是很多?胡吹花就没把那些妖怪放在眼里。

    比方说刚才这屋面不是有个番僧么,看那样子还能不会幻术,然而吹花只给他两个指头,他就乖乖地睡下了。”说着大笑。

    雍正帝吃了一惊,急忙问:“你们把他弄死了?”

    燕黛站起来回说:“没有,傅夫人给他点了脑后睡穴。”

    雍正帝道:“这个和尚很了不起,人也不错,吹花去解救,别等他清醒,你赶快回来,免得以后结仇种怨。”

    吹花笑道:“怨免不了,以后我慢慢再向他解释。我家里还捆着有两位血滴子先生,燕姊姊率替我去办一办吧,你这一身衣服还得还人家,糟!改小了,怎么办?

    那么你问张维随便要一件大褂给他穿好了,留他们吃一餐饭,要好好招待人家一下。也还有义勇老侯爷,我想他老人家决没走,一定还赖在宫门外等消息。

    这样好了,你先去解救屋上番僧,回头找老侯爷送他回去,然后再出城。我这儿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万岁爷,你先请吧。”

    燕黛听完吩咐,她便给皇上请个安,告辞而去。

    雍正帝目送她离开御书房,点点头笑道:“她大概也只有肯听你的话,年纪比你大却像是你的小妹妹。”

    吹花叹口气说:“她什么都比我好,说武艺也不在我之下,前次在峨嵋山跟青花老尼狠斗五十回合,老尼就赢不了她。”

    雍正帝笑道:“她的拳棒剑术不如你,机警持重比你高明,说她跟青花老尼能斗个平手,我还不敢相信。”

    “陛下好像特别瞧得起青花,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讲过了,她是我的仇敌。”

    “陛下没有理由会跟她结仇么?”

    “她仇我,不算我仇她,江南八侠也是这一个情形,他们自命亡国遗臣,认定天下是姓朱的一人天下,痛恨本朝入阙定鼎,造谣作乱惑众谋叛。

    我固然要办他们,他们自然要找我寻仇,这还有什么理由可讲呢?青花老尼久居蜀中,她的门下弟子全是不逞之徒,我早教地方官注意,却是不敢操之过急。”

    吹花忽然笑起来说:“‘不敢’,陛下太客气了!”

    “老尼在蜀,迷信她妖术的人很不少。”

    “我说好教陛下明白,老尼所以能得人心,因为她以医救世。说救世其实是骗人,救的是四川人,害的是云贵陕甘人。

    这怎么讲呢?讲来是很可怜,原来她善能以人医人,这个人断了腿,她可以找那个好人没有毛病的腿给换上。

    没有耳朵的可以补,没有鼻子的也可以补,残杀多人之命救一人之病。取女人之胎,烹婴儿之骸,藉以制药炼丹。她的徒弟流浪四方,到处杀人取材,带回去峨嵋山给她市惠钓名呢!

    我的师父法明大和尚多方劝戒她不可作孽,阿尔泰山海容老人和小雕的父亲神力老侯爷,也曾屡次警告她别任意杀害生灵。

    她不但不能听反而老羞成怒,准备寻仇,邪正不可并存,陛下以为底下将有什么样事发生呢?”

    “你是说底下将有一场蛮触之战?”

    “为什么说蛮触呢,说鹤蚌相争不更好吗!”

    雍正帝不禁大笑,笑着说:“我听人讲法明和尚一代医僧,悲天悯人,海容老人,遁迹深山,不食人间烟火,他们两位高人未必肯开杀戒?”

    吹花道:“除恶便是行善,他们老人家无须自己动手,只要吩咐一句话,自有我们一班弟子服其劳。

    陛下请放心,青花老尼劫运当头,数不可逃,扑杀此獠者,非胡吹花必郭阿带,绝无可疑。”

    雍正帝笑道:“我总想没有那么容易,前一次你们师兄妹上峨嵋山救人,带去的子弟还真多,究竟没动老尼一根汗毛。”

    吹花笑道:“那是我们手下留情罢了,因为没到时候,法明大和尚不许我们伤害杀死她的性命。”

    雍正帝笑道:“此之谓养虎贻祸,我管保老尼吃了一次亏,必然有一番可怕的准备,我最近得到密报,说她已不在峨嵋山中。”

    吹花笑道:“陛下以为她必是是兴安岭找她的师兄,什么红僧黑努儿?陛下念念不忘无非飞剑。飞剑决无其事,此人果是苗族,那他可能会吹箭,苗人吹箭的绝技确实是非常厉害不过的。

    那是用一枝几寸长得小小竹筒,筒里装箭,箭完全也是竹制的,淬以极毒的药汁,中人必死。所谓见血封喉。

    举筒就口,事如吹箫,箭由筒口射出,顶好的工夫能吹到两百步远近。这种暗器特别小巧,防不胜防,确是有点讨厌。

    我想,这以后凡是宫里的侍卫老爷们,应该各给一张盾,就是陛下身边不妨也有这个设备,藉防一二。”

    雍正帝道:“你以为青花老尼会来行刺么?”

    吹花道:“那可不敢讲,也许她来时还要嫁祸胡吹花,只要留个字条儿,就够御史先生媒孽兴狱了。”

    雍正笑道:“那么,为公为私,你是不是都该想个办法呢?”

    吹花笑道:“看起来我是不能不要纪珠或燕月来一个,做你的保驾将军。他们俩都很了得。

    燕月沉着善战,在峨嵋山他们各斗老尼五十回合,老尼可真是占不了半点便宜,陛下要哪一个?过了中秋节,我送他来京。

    兴安岭我约小雕去一趟,想办法斗杀黑努儿,为陛下除去此劲敌以报万一。吹花言出必行,不辞万死,陛下能相信她么?”

    雍正帝笑道:“我十分相信。我就要纪珠,但为什么一定要过了中秋节才送他来呢?”

    吹花笑道:“八月十五是吹花母难之日,今年吹花恰满四十岁,人生几何?她希望骨肉团圆好好作乐一天嘛!”

    雍正帝笑道:“好事,原来如此。小雕必能准时回家,也许我有空也会去给你拜寿。”

    说着他再来一阵呵呵大笑。

    吹花红着脸道:“那我怎么敢当?不过你要肯去的话,也还是故人之情。我走了,再见了!”

    她站起来请个安,蓦地人失踪了。

    吹花忽然失踪,雍正帝不禁惊诧欲绝,这时光复壁后面走出来一个老头子,长笑着说:

    “陛下,好险,好险!”

    雍正帝又好像很开心,欠身起立笑道:“怎么样,舅舅,我说她不会的,您不相信么!”

    老头子笑道:“你要她喝酒那一刹那,我总想她会冒死行凶。”

    边说边走到短榻上坐下。

    雍正帝也笑着坐下说:“千手准提可以情动不可以法绳,她如果真的行凶,那实在很可怕的。

    我们费多少劲布置,她还是来去自如,神鬼不知。我对她讲的什么夜鹰、神獒,还不过聊以解嘲而已。

    这些鸷鸟猛兽她决不放在眼里,最奇怪的我椅后这张强弩,居然也瞒不了她,而且还不当一回事,你想多厉害!”

    老头子笑道:“白天咱们在商议对付她的时候怕她厉害,现在不怕,现在知道她越厉害,老夫心中越快乐,相信她还会为陛下效忠,知臣莫若君,陛下的眼力值得佩服!”说着呵呵大笑。

    雍正帝笑道:“究竟她是不是黑努儿敌手也很难说,不过她这个人义重如山,千金一诺,既然答应跑一趟兴安岭,不管有多大危险,她总是要去。

    咱们先送个体面人情怎么样?傅纪珠赐进士出身,给补乾清门一等侍卫,调御书房随驾办事。”

    老头子笑道:“这都不急,还是让傅小雕早一点回来,她更感激。”

    雍正帝道:“你交代一声啦。”

    老头子站起来说:“明儿办,陛下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我这就回去。”他哈腰告辞走了!

    吹花离开御书房时已经四更天,屋上飞行人影俱绝,她的纵跳工夫简直出神人化,来时有燕黛跟随着,多少她还得关顾她,这会干脆专拣有埋伏的她方走。

    那些负责巡逻守卫的人们,就是一点儿也不晓得。

    她来到铁狮子胡同张府,义勇侯一家子都还没有睡,内花厅里灯火通明。

    老侯爷爬在桌上喝酒,碧桃、银杏、紫菱左右相陪,她们一个个愁眉不展,满面露出疑云来。

    张勇不住的叹气,顿酒杯,银杏看不过意,恨恨她说:“老爷子,李夫人讲过管保没事,你偏不放心,不放心又怎样呀?”

    张勇翻动虎目说:“老九,你不知道,燕黛她前在宫中,保驾先皇帝有功,手中执有铁券丹书,同时她又是个顶有规矩的女人,她自然不至吃亏。”

    一句话没讲完,廊下有人接着道:“嗯,她有功,她又是顶规矩,她自然不至吃亏,吃亏的只有胡吹花,赐毒、杀头,说不定还要抄家,是不是呀,我的老爷子。”

    大家凝神听,分明是吹花的声音,争抢着望外面跑,灯光下看果然是她,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夜行紧装,坐在廊头上乘凉。

    老侯爷且惊且喜,跳着脚叫:“你呀,你这小孩子太淘气。”

    吹花道:“好么,四十岁还是小孩子呢,那么您呢,您也不过是大孩子,谁要您半夜三更又跑进宫去呀!”

    张勇道:“可恶,我不跟你闲磕牙,进来我问你。”

    说着,他走进屋里去。

    银杏道:“你还赖在这儿干么呀,起来啦。”

    吹花道:“我走不动么,一整夜翻墙跳瓦,踏房越舍,累也累死了。”

    银杏笑道:“宝宝,我抱你进去啦。”

    她真的向前抱她,奇怪还没有一把稻草重,抱进屋里给放在老侯爷旁边一张靠背的椅子上。

    张勇猛的一摔酒杯说:“你晓得今夜多危险,有人献策官家,用毒弩射杀你千手准提,然后派大兵下郡阳湖查抄思潜别墅。要来个鸡犬不留,斩草除根。是安太监把消息告诉我。

    我我胆也吓破了,怎么能不管呀。我只好冒死进宫,救得你便罢,救不了我也不想回来了。”

    老头子说着,身体颤抖不已。

    吹花感动她跳起来,捧着老人家一只手狂吻。

    一边吻一边说:“老爷子,您就当我是您的小女儿啦,我要好好的报答您。”她竟然滴下眼泪。

    七老姨太急忙凑趣说:“姑奶奶,你要是真有这点心,还不快拜干老子。”

    吹花立刻就拜倒她下。

    老侯爷猛的一拍桌子,一霎时声泪俱下,讲不清楚他老人家是哭还是笑!

    呵了半天才叫出口:“吹花,想不到我快就木的人,跟你还有这一段缘法,有了你这一个好女儿,我死也瞑目。”

    他也抱住吹花使劲吻她的头发。

    吹花道:“老爷子,您,别太过兴奋,今天辛苦一整天,我怕您支持不住。”

    她慢慢扶定老人家轻轻爬起来,向身上小小的佩囊里掏出一只金盒子,打开看里头有一个腊封。

    去掉腊封是个赤红得药丸儿,光华耀眼,异香扑鼻,她小心翼翼拈着给放在酒杯里,拿酒壶斟酒。

    药丸遇酒忽然溶化,那一下子真讲不清楚有多么香,她双手擎杯重新跪倒老侯爷跟前,含笑说:“老爷子,当年我师父法明大和尚,赏给我的两颗圣药,虽不敢比为仙丹,可是功能怯病延年。一颗我孝敬了杨吉庭大哥哥的母亲杨老太太,这一颗今天献给您,我祝颂您寿如古柏苍松。”

    张勇乐不可支,吹花就怕他泼了可惜,急忙起立帮忙他喝下去。

    眼见杯底还剩有一点儿余沥,要回杯再去添半杯酒,捧到十一老姨太紫菱面前叫:“十一娘,您常闹病,请喝干这点点儿,可保勿药有喜。”

    紫菱就她手中伸嘴一饮而尽,笑笑拜手说:“谢谢你,姑奶奶!”

    吹花放下酒杯,过去牵碧桃银杏过来跟紫菱站个并排儿,她望着便拜。

    慌得三位老姨太全爬到她下还礼了。

    张勇那边又不禁来一阵哈哈大笑。

    凡事都是一个缘字,张勇没想认吹花做干女儿,吹花也何曾想拜他做干老子?一旦因缘辐辏,情感交流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张勇很快乐,吹花很欢喜,碧桃、银杏、紫菱都很兴奋,忙了一阵拜见,吹花便跟紫菱去盥洗更衣。

    银杏带人为姑奶奶拾掇房间下榻,碧桃亲上小厨房督办家宴会亲,闹到天快亮,一家人围起来吃喝。

    刚才大家都在忙,张勇一直不停杯的喝酒,在理说他老人家早就该醉了,今天可是奇怪了!不单是没有醉,而且越喝精神越长,这一来是吹花奉献的那一颗药丸妙用,二来也总是老头子心里舒服。

    他接受三位如夫人的敬酒,却还能回敬她们每位三杯。

    紫菱体弱向来少喝,因为她不胜酒力,这会儿居然敢奋袂转战,战过吹花再斗碧桃。

    本来她跟银杏不大和睦,说拚酒银杏尤其瞧不起她,此时看她勇不可当,心里难免不服气,一再忍耐,终而出马挑战。

    紫菱约她斗拳,谁料得到一向自命拳酒无敌的九老姨太,三豁三败,也闹个甘拜下风了呢!

    张勇一高兴,下令有头脸的老妈使女们上前围攻。

    吹花义救十一娘,挥拳相助,这一闹不觉闹到天明。

    燕黛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吹花回去,心里不禁大疑,天一亮飞马进城,赶到铁狮子胡同,刚好赶上热闹。

    她是个慎重的人,听说老侯爷整夜痛饮,一边悄悄示意大家不可任性,一边设法挑逗老人家多讲话。

    张勇不免要把由安老太监那儿听到的消息重说一遍。

    这当儿吹花已是有点醉意,她生气似的说:“大家听我讲,这消息好在事先那没听见,假使夜来教我先见到老爷子,那可能弄出一场大祸。

    虽然我不至行刺允祯,但是那献策斩草除根,鸡犬不留的老家伙,我非要活活摘下他的脑袋不可。

    你们知道这老家伙是谁,他便是允祯的什么舅舅老家伙可恶吗,胡吹花除非自己甘心就死,伏弩也能要我的命?

    讲起来允祯真够英雄,只有他还算知我,不独不听他舅舅的话,还敢来一壶假毒酒试探,他那胆气、魄力、眼光,谁能赶得上?没话说,我还得替他办点事,士为知己者死么”

    燕黛笑道:“我走了以后他又讲了什么话?”

    吹花笑道:“他无非要利用我,我情愿让他利用,我答应送纪珠进宫做他的保驾将军,还答应他,约小雕同上兴安岭,去斗什么红僧黑努儿,怎么样?我胡吹花做事够不够漂亮么关于我的一切事官家交给舅舅办!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小雕是不是即可回朝?我等到七月底,七月不能回来,舅舅大概不想活了”

    她边说,边望着张勇笑。

    张勇叫:“姑奶奶,你怎么知道献策的是舅舅隆科多呢?”

    吹花道:“老家伙藏身御书房壁衣下窥伺我,我向允祯告辞时使个小神通,出来又进去隐在灯梁上。

    老家伙没再讲什么坏话,他倒是反给允祯抢白了一顿。我也不晓得什么理由,一望见他心里就不高兴。

    当然,我还不是不知道此马来头大,但是我就有办法来收拾他,要教他死得不明就里,糊里糊涂。

    老爷子,我有一种从来不用的极毒暗器,叫蝶须针,比普通娘们做活的绣花针还要小些儿,一发双枚,见血入肉不着痕迹。

    那当儿老家伙也总是命不该绝,我已经摸出针就要放射么,想不到他居然主张让小雕早日回朝。”

    张勇摆手笑道:“姑奶奶,一场大风波你总算闯过了,现在千万别再任情任性,舅舅那个人招惹不得,底下事你就不要管,全有我啦!”

    话说到这儿,外面传云板报说安太监前来拜访,大家就又吓了一个大跳。

    吹花笑道:“大概好消息,老爷子尽管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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