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退出走廓,长身掠起。朝前面二师兄住的书房飞纵而来,那是因为二师兄还等着自己的消息。
自己告诉了他今晚所见,明天就可以上北峡山去了,书房里当然还点着灯火,林仲达就坐在临窗的一把藤椅上。小几上也放着一盏茶,但正好拿起茶碗要喝。
忽然微风一飒,他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林仲达一下放下茶碗。说道:“师弟。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楚玉祥含笑道:“二师兄久候了。今晚遇上的事情可多着呢!”
刚说到这里,耳中突然听到窗外响起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楚玉祥耳朵何等灵敏,心中不禁暗暗冷笑。林仲达已经站起身道:“师弟,今晚你遇上了什么事?快坐下来再说,愚兄从初更一直等到现在了。”
“不急。”楚玉祥回头四顾,问道:“二师兄,你书房里可有厕所,等小弟告个便再和你详谈。”林仲达伸手一指,说道:“就在后面院子转角上,有一个尿桶。”
楚玉祥不再说话,匆匆从书房一道侧门出去,后面就是一个小院落,他可并不是真的要小便,身形纵起,一下越出围墙,绕到了前面,再轻轻飘落地面,这是书房前面,院子相当大,花木扶疏,石砌花径,曲折清幽,他悄悄行来,果然西面对着书房窗前,一排修剪整齐的冬青树叶间,隐伏着一个小巧的人影。
这人一身青衣,背后梳着一条长瓣,她虽然隐伏在这树叶阴暗之处,但楚玉祥目能夜视,一眼就从她后形认出正是方才少夫人房中见到的春桃!她一身轻功,竟然如此高明!
这下使他心头感到十分困惑,她既然不是昨晚的春桃,何用跟在自己身后而来,窃听自己和二师兄的谈话?哦,他陡地想到方才自己在少夫人窗口听到谈话,莫非是她们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但她们面貌何以会和昨晚不同?那一定是经过了易容。心念转眼之际,人已悄悄掩到了春桃身后,轻咳一声,笑道:“姑娘可以站起来了。”
春桃猛然一震,蹲着的人动如旋风,一下转过身也站了起来,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身形刚转,剑若流星,朝楚玉祥当胸刺到,出手奇快绝伦!”
她这一转身,楚玉祥才看清楚,一点没错,她正是今晚在少夫人房中的春桃,不觉微笑道:“这一来你不是泄露身份了吗?”身子轻轻一侧,就避开刺来的剑锋。
春桃一声不作,右手连划,刷刷刷一连攻出三剑,寒芒飞闪,大有拚命之意!楚玉祥只斜跨了一步,便自避开。春桃忽然身子一弓,疾如脱兔,企图朝圆洞门夺路逃出。楚玉祥冷笑一声:“今晚你还想走吗?”人影一晃,已经挡在她面前。
春桃抖手一剑,直射楚玉祥面门。楚玉祥左手立掌如刀,斜切而出。春桃心中暗道:“你是不要这只手了。”心念还未转完,陡觉“啪”的一声,手腕为之一震,不,刺去的短剑已被他手掌轻轻拍在剑身之上。
这一拍,立有一股奇冷如冰的寒意,从剑身转过来,五根握着剑柄的手指,就像握在寒冰之上,冻得麻木生痛,心头不由大吃一惊!楚玉祥脚上忽然跨上半步,右手疾出,口中喝了声:“拿来。”
春桃急急往后跃退,但掌中短剑已被楚玉祥夺了过去,这一段话,说来好像已经有许多时光,实则从春桃蹲着的人,转身发剑,到短剑被夺,前后也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工夫。
书房中的林仲达听到楚师弟忽在他前面花圃中说话,心下大奇,他究竟是练过武的人,反应也不慢,急忙闪身而出,问道:“楚师弟,有什么事”
楚玉祥把夺来的短剑,一抬手,飞射到花叶之中,一面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一个奸细被小弟截住了。”
“有奸细!”林仲达听得一惊,纵身掠来,目光一注,口中咦道:“会是春桃?”他一眼就认出是春桃来,可见她今晚是真面目了,(昨晚春桃可能易了容)楚玉祥回头笑道:“她是跟踪小弟身后来的,小弟若是连这一点都会被她瞒过,那就不用在江湖上走动了。”
他口中虽在说话,人依然挡在春桃面前,但脸上却转过去与林仲达说着话,这自然是没把春桃放在眼里。春桃短剑被夺,林仲达又赶了出来,心头正感惶急,一见有机可乘,双掌急翻而起,一先一后连续劈出,这一发之势,是她蓄势已久,一双匀虹纤掌,一发即至,直向楚玉祥当胸印到。
楚玉祥故作不知,待她双掌接近,突然双手翻起,五指勾曲如爪,朝她脉腕扣去,这一记,正是鹰爪门的“变擒拿式”手势不繁。
但很实用,双爪同发,只要被他拿住一只,就会被他制住,尤其在目前的楚玉祥手中使出,威势和一般鹰爪门的人使来,就大大的不同。
春桃身手果然不弱,印出的双掌突然一缩,举手之间,就点出两指,她这两指,居然不带丝毫破风之声,只有一丝极弱的微风,点向楚玉祥双掌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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