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些陪房们虽然是被傅锦仪拿来利用的,只是挑出来的人面上都还不错,要么是家里三代的世仆,要么是有头脸的小管事等,傅柔仪见过后很是满意,对傅锦仪道了谢。而傅锦仪也不是个过河拆桥的,选好陪房后,她又帮着准备成婚当日宴请宾客们的名帖和回礼,帮着凑傅柔仪的嫁妆。外头人瞧着,倒是传出荣安县主擅操持中馈的贤名来。
事情进展顺利,傅锦仪心里也轻松。一切似乎都相安无事,那一日的火灾也很快被嫁娶的喜气所遮掩。等到了傅柔仪成亲当日,前来恭贺的宾客竟和那日傅老夫人办生辰时来的人差不多了。
大家都知道傅家水涨船高,自然要抓着机会过来结交的,热闹的场面使得曹姨娘和傅柔仪两个颇有些受宠若惊。三太太在外头应酬宾客,傅锦仪则陪在傅柔仪跟前,笑看着几个嬷嬷们将一层一层厚厚的白胶往傅柔仪脸上刷。
傅柔仪端坐着不敢动弹,她很是紧张,连早膳都没有吃。曹姨娘正抓了一把一把的撒子和桂花糖往她身上装,道:“二姑娘是要远嫁的,今日傍晚上路,一路上又奔波劳累,不吃点东西怎么成!”
远嫁的姑娘,接亲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了。新郎会领着家中管事、陪房、护院等大队人马过来,姑娘出嫁后一开始是做轿子,出了京城就换马车。因此傅柔仪今日出了傅家的门后,还有千里的路途等着她。
按说她不该现在就紧张,又不是今日洞房。只是她还是浑身僵硬地坐着,也不肯吃东西。
她满脑子都是未来夫婿的模样,虽然她从未见过他。
她前头二十年的日子都是浑浑噩噩的,庶女,生母不得宠,才学相貌都不出众能安稳地在傅家的深宅大院里活到现在,或许还正是因着她的平庸无能。这样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父亲和祖母从来都想不起还有她这么个女儿,而嫡母谢氏又是个阴狠严苛的,她对自己的婚事从不报什么希望
如今谢氏死了,三婶娘至少不是谢氏那么狠毒的人,给她挑了一件还算过得去的婚事。对她来说,她已经十分满意了。毕竟她很清楚,作为不得宠的女儿,她很可能被家族推出去成为换取利益的牺牲品。
她的夫家章家,会是什么样的呢?她不知道,但她充满期待。她的丈夫比她年幼三岁,听说是个不大懂事的半大小子。是啊,这样很好,她能够成为原配嫡妻,丈夫也没有大的毛病
这已经是她的福气了。
傅柔仪轻轻地吸着气,眼睛里泛着羞怯而期盼的神采。这样的神采傅锦仪太熟悉了,那就是自己当年将要嫁到萧家时所拥有的。
傅锦仪暗自叹了一口气。
她还真有点羡慕傅柔仪呢。能够嫁给一个门楣不高、家事简单的人家,而不是因为家族的权欲斗争嫁给什么公侯王爵身为女子,能一辈子平安喜乐就是最大的福气,什么荣华富贵、地位权势,那些东西可都是沾着血的。
也罢,人各有命。上一世看似花团锦簇的萧家,最后令她死无葬身之地;今生要嫁的又是内忧外患、深陷党争旋涡的徐家只盼着她能在徐家活得更久一点。
正说着话,外头突地有媳妇进来回话。
傅锦仪的眉头皱了起来,道:“有多么要紧的事,非要这个时候回?”
傅柔仪是出嫁的新娘子,她的屋子里等闲人是绝不能进的——傅锦仪几个作为亲姐妹过来送嫁是习俗里有的,而曹姨娘只是个妾室,还是上头老夫人和三太太开了恩,允许她进来伺候傅柔仪。四周服侍的下人们更是妥帖周到,不能擅自进来回话。
回话的媳妇站在门口,瑟缩道:“八小姐,的确是有事。京城指挥使徐大将军和晋国公府的几位少爷都过来了,徐大将军命带话给您,让您出来赴宴。”
傅锦仪的眼角一抽。
不待她回神,身边伺候的花朝已经道:“告诉徐大将军,我们县主一会儿就过去。”说着扶住傅锦仪的胳膊道:“县主,请先回房梳洗更衣吧。”
傅锦仪想反抗都不成,这花朝的力气不知是她的多少倍,她只好朝傅柔仪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先行告辞了。花朝几人服侍她换了一身天蚕丝绣海棠弹墨的百褶裙,发髻上插着皇后娘娘之前赏赐的两根鸾鸟金簪,坠了红宝石耳坠子,瞧上去倒真有几分王侯贵胄的气度,不似三品门户的女儿了。有花朝这么个老虎在,她只能任凭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