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事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傅锦仪摇头道:“祖母和父亲怎么说呢?”
三太太苦着脸道:“能怎么说,老夫人气得谁也不见,放了话说三姑娘这样无贤无德的弃妇早该逐出家门,日后就当没有这个孙女!大哥也说了,三姑娘就是咱们傅家的一颗老鼠屎,被萧家休弃成为家族的污点,竟还不知廉耻地去勾引梁大总管!只是大哥又说了,梁大总管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傅妙仪不过是个弃妇而已,他想要还能得不到么?这事儿还真不能拒绝。”
傅锦仪听了点头道:“都已经这样了,还说什么呢?我那三姐姐怕是已经被梁大总管收用了,即便不能明媒正娶,也是回不来了。只是,咱们傅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败了,我的意思是,不如立即将傅妙仪出族,多少能挽回府里的名声。”
三太太一听,附和道:“是这个理!我这就去景和院里求见老夫人。”
傅锦仪所想的,何尝不是傅老夫人的心意。一是为了挽回名声,二是为了和傅妙仪划清界限、以免遭到太子殿下的怀疑,傅老夫人当日就修书给了傅家的老族长,请他至府上主持仪式将傅妙仪出族。这事儿办得雷厉风行,不过第二日,傅妙仪的大名就从傅家的族谱里划走了。
傅家干脆地将傅妙仪赶出了家门,无疑是给了那梁进忠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他我们傅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你一个阉人做亲家。梁进忠得知此事后,气得暴跳如雷,却也拿傅家没辙。其实梁进忠和傅家身处不同的党派,各为其主,原本就是死对头,这梁子也不是第一日结了。
梁进忠恨极了傅家,却对傅妙仪喜爱地紧。他在傅妙仪出族后的第三日就在府中举办了盛大的宴饮,声势浩大地迎娶了无依无靠的傅妙仪。听闻当日还有不少攀附梁进忠的权贵们前去赴宴,梁家的府邸内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此事传到了傅府后,傅锦仪怔怔地听着,神色茫然。
“傅妙仪究竟是个能耐的呢,虽然是嫁给一个阉人,然而这梁进忠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在朝堂上都能翻云覆雨的人物。”傅锦仪轻声道:“没想到,我这三姐姐还真能东山再起了。”
“什么东山再起,嫁给一个阉人,也亏她做得出来!”对面坐着一同绣嫁妆的傅萱仪面露不屑,啐道:“什么玩意儿,还四处宣扬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还嫌丢脸丢得不够么!偏偏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贱人还与咱们有着血缘,连带着也损了咱们的名声了!”
傅锦仪倒是面色平静。她一双好看的秀眉轻轻皱着,半晌道:“她能做梁进忠的大房,也是她的本事了。梁进忠后院里那么多女人,不过都是当玩物的,也没见他扶正了谁。傅妙仪一进门就是大房,可见是收拢了那梁进忠的心。”
傅萱仪听着嗤笑道:“她倒是豁的出去,怕是不知使了什么勾人的下作手段。只是我听说,这好女色的宦官可是不好伺候的。傅妙仪能把梁进忠伺候好,算她的本事!”
傅萱仪说得不错。宦官和宦官还不一样,寻常的宦官,找个对食宫女是为着搭伙过日子,或打发心内的孤苦的。这种情况下,男方自伤身份,多半会对女方非常珍爱,两人也能过得好。可梁进忠这样好色的宦官,就很难伺候了。
他既好色,便会用尽各种龌龊的手段来享用女人的肉体。宫中“暴室”是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那里头就有不少癖好恶劣的老宦官,听说进去受刑的宫女,出来后下头都是烂的,可见是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而手握重权的梁进忠,他的私宅里塞了上百个美人,更是经常传出那些出身卑微的女子被折磨死后抬出去扔了的消息。
就算梁进忠不会把傅妙仪折腾死,也绝不会让她好过了。
傅锦仪听着却不说话了。傅妙仪过得好不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问题是,傅妙仪活着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个大威胁!她的心里沉甸甸地,暗暗道:傅妙仪这颗野草,没能一把火烧干净她,如今让她翻身了,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后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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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妙仪摇身一变成了梁进忠的正妻,此事成了京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种事儿,虽然牵扯朝堂的政治漩涡,但毕竟娱乐的倾向更大些。尤其傅妙仪这个人物,出身书香门第的名门傅家,随后嫁到萧家成了堂堂的侯夫人,最后被休弃后竟又沦为宦官娘子,她的人生经历既富有传奇色彩,又充满了不堪入目的笑料。对于贵族圈子里这些龌龊事,大家历来热衷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