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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锦仪笑道:“你们大堂兄呢?在里头吗?”身后的七夕从袖子里捏了一把高粱糖捧给两个孩子。
两个小男孩嘻嘻笑着,却道:“几个哥哥们都在里头骑马呢!”
骑马?
傅锦仪一愣,这几个淘气的男孩子们,难不成在书院里骑马不成?后头明明有学习武艺的跑马场,这群熊孩子还带着傅德曦一块儿闹?
傅锦仪心里不悦,急忙抬脚进去要看个究竟。结果刚进去,却发现前院里并没有什么人在骑马,倒是门扇半开的内室里传出一阵阵喧闹。
她再跨进了屋里一瞧,这回才是真傻了眼。
哪里有什么马分明是几个年纪参差不齐的小孩子们正在骑着一个年岁大的男孩子,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转!几人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来的竹棍,一边抽打着身下的“马”,一边兴奋地喊着:“骑马儿,骑马儿!驾!快点,再快点!”
那骑马的众人,自然都是傅家三房的少爷,其余的男孩子可不敢这样闹;而那被骑的人不是傅德曦是谁!
这一瞬间,傅锦仪的脸色惨白。
她觉着自己的手指都开始抽搐了。她紧紧咬着牙,猛然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傅锦仪一声喊,倒是让玩得高兴的熊孩子们吓了一跳。骑在马背上的有两个人,分别是二房的两位嫡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其余站在边上拍手大笑的还有好几个。因着这几个熊孩子年岁都小,见着傅锦仪是绝不敢冒犯的,都愣愣地站在原地。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下来!”傅锦仪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怒意勃发的面色极为骇人。她索性大步上前,揪起了二房的六少爷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大怒道:“你们可长本事了,你们骑马玩?骑得是谁?”
傅锦仪从辈分上是几人的姐姐,身份上又是县主,这一巴掌甩出去可没人敢说个“不”字。六少爷平日里是娇养的少爷,但在堂堂荣安县主跟前是真不敢造次,他吓得麻溜儿从傅德曦背上滚下来了,坐在地上捧着脸哭。
另一个七少爷也滚下来了,傅锦仪浑身颤抖,两眼发红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傅德曦。
傅德曦脸上有两三道被抽打的伤痕,磨破的两只手掌都渗出了鲜血,下身的袍子更是磨出了两个洞。他却浑然不觉得疼,只是抬起一张懵懂的面孔看着傅锦仪,裂开嘴笑道:“曦儿总是跑不快不过曦儿会跑得更快的”
傅锦仪简直悲愤交加。
“你,你快起来!”她恨铁不成钢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师傅没有教过你吗?为什么要跪着爬为什么啊!”
傅锦仪现在的样子可比方才更可怕。
只可惜,傅德曦是听不懂的。他依旧跪在地上,伸手挠一挠后脑勺道:“曦儿要爬,曦儿要爬弟弟们说,曦儿是畜生,畜生就该爬着”
只听“啪”地一声,傅锦仪的第二个耳光落在了傅德曦脸上。
“你给我起来。”她一字一顿道:“你听着,你今日若是不起来,你就没有我这个妹妹!”
傅德曦虽然不懂事,对傅锦仪可是言听计从,“没有妹妹”这话他可是听懂了。他脸上闪过一丝费解和委屈,随后连忙站了起来道:“我听妹妹的!我不能没有妹妹,不能没有,我最喜欢妹妹了”
一壁傻笑一壁去拉傅锦仪的手。
傅锦仪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
“好,好啊!”傅锦仪回首,用一种咬牙切齿的目光看着周遭所有的男孩子,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欺辱族中的嫡长子?”
在傅德曦被囚禁的数年时光里,他或许受过很多欺辱,也从没有人为他出头。但自从傅德曦精通射术受到徐策赏识、谢氏自尽、傅锦仪被册封为县主后,傅德曦便成了傅家真正的嫡长子,享有长辈的宠爱和下人们的敬畏,再也无人敢动他。可是今日
“六弟,你来说,是谁领的头?!”傅锦仪一把揪起那坐着哭的六少爷,厉声喝问。
六少爷早被吓傻了,含混不清地哭道:“八姐姐,你,你别打我”
却在这时候,屏风后头的一个半大小子笑着窜了出来,对着傅锦仪一行礼道:“八姐姐,你打弟弟们做什么呢?你也不用问了,领着他们玩的人,就是我!”
这站出来的半大小子,正是谢氏留下来的唯一的少爷,傅家大房的老幺傅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