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本事把木雕挂在徐策的书房门上,自然就是早有准备的。
“那你说要如何是好?”徐策颇有些咬牙切齿:“你也瞧见了,小薛氏竟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戏弄我,又有李氏给她撑腰,若不杀了她,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她自进了明园后就被你关押在清袖阁,还安排了这么多人守着,可如今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贱妇,留她一日都是祸害!”
傅锦仪顿时哑口无言。
这说的也是,她把清袖阁围得水泄不通,可薛巧慧还是生生地把徐策引了过来。不说小薛氏手段了得,单看她背后的李氏和薛家,傅锦仪就头大。无论她看守地多么严密,架不住李氏在徐家经营了一辈子,明园里难道就没有李氏的人?
小薛氏能收买人手是很正常的。
她和小薛氏之间的争端,实则是她和李氏在硬碰硬!
“可是纵然没有别的法子,你杀了她却明摆着是个下策,不说太夫人早就想到这一层、定是有后招等着咱们的,就说死了一个小薛氏,日后她再塞进来什么张氏、王氏,那还不是一样的?”傅锦仪一摊手:“要不我再想想主意”
正当夫妻二人忧愁之时,那被摁在地上的小薛氏再次挣开了自己的脸。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大将军,你不能如此绝情啊!”她疯了一般地嚎哭起来。也是,能有什么比亲耳听人谈论自己的生死更可怕的呢?
薛巧慧真没想到徐策是铁了心要杀她的,而为她开脱、想要留她一命的人,竟然又是明园的主母傅锦仪!
这让她既绝望又屈辱。
“大将军,我是真心待您的啊,我费尽心机嫁进来,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是因为爱慕将军才会这样做的,将军即便不喜欢我,您又怎么能杀我呢?”她凄惨地哭着:“将军啊,您就当可怜我,我不过是个孤苦女子,心里眼里只有您”
傅锦仪挑了挑眉。
徐策则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因为爱慕我,你就算计我?”徐策的黑脸上都透出了一丝惊奇:“你还真是个十足的贱人。”
薛巧慧差点吐出一口血。
“我,我是贱人?”她一双漂亮的杏眼大睁着:“大将军,我,我真的是把心都掏给您了啊!您知不知道,我苦学雕刻一年多了,就是因为听说了大少奶奶擅长木雕我以为,我以为大将军也喜欢这些,所以才这一只柳叶合心的木雕是我亲手所做啊!”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慕您,我不求您待我如同大少奶奶那样,我只求您能看我一眼。您总是以为我是薛家安插进来的细作,以为我要害您,可,可我也是薛家的千金小姐,若不是真心爱慕,我怎可能嫁进来自毁前途?我心里眼里都是您,您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她嚎啕大哭着。
傅锦仪沉默地看着她。
只是这般动情的话在徐策听来却刺耳地很。
他不过挥了挥手,下头的一小厮连忙冲上前,扯了薛巧慧的汗巾子塞进她嘴里。
薛巧慧的嘴里只剩下了呜咽。
“够了,先把人扣在清袖阁。”傅锦仪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明日太夫人若问起来,就说小薛姨娘半夜发了热病,如今要卧床养病,不得外出。至于今天晚上的事儿是大将军喝醉了酒,迷路而已。”
周遭的丫鬟们都纷纷领命。
傅锦仪心里摇头,能闹出这一场大戏来,太夫人李氏心里是门儿清的,她欲盖拟彰难道就能遮掩么?
怕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呢。
正忧愁着,那边徐策袖子一甩,冷冷道:“先把少奶奶送回正房!这个贱人就捆在清袖阁的暗房里头!”
说着踏步朝前走去。
***
这场闹剧在第二日时就传遍了整个徐府。
正如傅锦仪所预料的,上到夫人奶奶,下到粗使婆子们,大家口中的传闻无一例外——小薛姨娘昨夜是受了大将军恩宠的,然而大少奶奶善妒,当场领着人杀出来,最后妻妾两人竟然打了起来。
总之,小薛姨娘入了大将军的眼,大少奶奶则凶悍无德,容不下妾室。
太夫人李氏很快传了令,让人将傅锦仪带到她的芙蕖园,要亲自过问此事。
“太夫人,这小薛氏是明园的妾室,我身为主母,管束她是天经地义的。”傅锦仪端坐在芙蕖园正厅的太师椅上,用一种淡漠的神色看着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