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姐姐是血亲,年幼时是有情分的,可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她!我也没有!我们离开通州,我留下来的这些人就是我所能做的一切,若是对方连这些人都能攻破,你姐姐的性命自然难保。”
傅锦仪却只是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我都懂”她讷讷道:“我的意思是我在通州呆了两天,甚至曾亲自审问过那个刺客!我怕,我自己身上”
徐策的目光一凝。
“你别带我走了!你自己走吧!”傅锦仪突然甩开他的手:“我不能回去,我就在通州!你若真能查出蛊术的用法,揪出幕后黑手,那你就带着解药来救我!若是不能,那就看我的命吧!”
徐策在一瞬间的愣神后,一手将她捞起来。
“不说这些。你命硬,我的命更硬。”他拎着傅锦仪翻身上马:“走,咱们回徐家!”
***
命硬?
这个词,傅锦仪真是太熟悉了。
她知道,天底下的确没有人比她的命更硬了。连阎王爷都不收的人,死过一次还能回来的,也就只有她了。
纵然如此,她还是心下难安。
一路策马奔腾,等到了徐家时也是黄昏了。晋国公府一如往昔,门前站着数位手持刀戟的护卫,见了徐策车马纷纷跪地。
“府里怎么样了?太夫人知道这件事吗?”傅锦仪提着裙子急急跨进门槛,一壁问道。
“太夫人下令紧闭府门,命晋国公称病不上朝,并传出了家里有人得了会传染的怪病的谣言。”徐策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宝瓶儿胡同里的几家府邸如今都知道了此事,很快和徐家断绝往来,传言徐家人染病,沾上即死。短短一日之内,满京城都传得沸沸扬扬,人人对徐家避之不及。”
傅锦仪沉沉地点了头。
“她做得很好。”傅锦仪道:“眼下境况,以退为进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样一来,下蛊之人就会以为我们至今没有猜透他们的手段,只以为是莫名其妙的怪病;京城里又人人谈之色变,朝堂上诸位臣子就会认为徐家遭逢大难,以为我们会无心朝政、无力支持太子殿下。”
“太夫人见我回来,忙着命我将你带回,我们这就去见太夫人。”徐策领着傅锦仪,一路去了芙蕖园。
相比于府门外肃杀的凛冽气息,府里头弥漫着白酒和艾草的刺鼻味道,仆妇丫鬟们神色张皇无助。芙蕖园里头,二少奶奶和薛姨娘早已在座,林氏坐在李氏左手下第一个位子。看徐策回来,二少奶奶竟第一个站起来迎道:“大哥可是回来了!”
盘腿坐在炕上的李氏眼睛里也露出期盼。
傅锦仪只觉满头黑线。
这徐家人平日里打得你死我活、鸡飞狗跳,如今真到了生死关头,总算知道了“一家人”三个字怎么写。
徐策和自己不在府中的这两日,可是全靠李氏等人苦苦支撑。眼看三少奶奶病发身亡,那骇人的死相都差点把李氏吓死;随后得知她是中蛊,李氏等一猜就知道是他们的政敌动了手。
平日里徐策虽然和他们势不两立,但中蛊这样的事儿,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是徐策干的。徐策想谋杀他们,又为何选在徐家动手?徐家还住着林氏,住着傅锦仪,住着他的一大群心腹,他难道要让这些人陪葬?
三少奶奶的死,证明了是有外敌入侵,想要把他们全家一锅端!
徐家人吓得魂不附体,一壁忙着将三少奶奶的尸体焚烧、在满府里洒烈酒和艾草,还要对外编造谣言殚精竭虑两日下来,李氏又累又怕,实在不好过。
林氏和二少奶奶也是一样。
“太夫人!府里如今还没有出现第二个病患吗?”徐策大步上前,直接问了一句。
李氏手指一抖,边上二少奶奶等不及,连忙道:“按着大哥留下来的信纸上写的症状,我们一一验看,已经查出六小姐身上有疑似的症状”
六小姐是三少奶奶唯一的亲生女儿。
饶是傅锦仪平日恨极了徐家人,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也面露不忍。
六小姐才九岁啊。
“多亏了大哥在府里留了消息,否则我们这群人早就”大难当头,二少奶奶可是个无比精明的,她摒弃前嫌一口一个大哥,还当众对徐策行了礼:“大哥四年前回京城,不肯原谅我们这些人,却同意住在徐家,并将一只装着信纸的木匣子留在芙蕖园前厅的牌匾之后。大哥曾说,我们虽有仇,却必须要联手对付外敌。若是哪一日发生了没法收拾的祸事,那就打开牌匾取出木匣,里头就是大哥留给我们救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