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只是向上天争了一年时光而已,他的皇位还是要让出来,李治当年给他下的东西,究竟是太厉害了。
所以圣上又开始扶持新的继承人,选了六皇子,扶了丽妃
一切的一切,终于顺理成章!
傅锦仪还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但想来想去,太子四年前谋杀圣上的可能性居然是最大的。
“那是自然。”圣上冷笑:“李治,不过是个受天下人嗤笑、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而已。就算小六年幼、朕年迈,天下人都会帮着朕,铲除李治!”
徐策和傅锦仪都僵硬地站在门边上。
两人再也没有上前一步。
“圣上,您方才已经宣下了废黜太子的诏书,如今,请您下传位诏书吧。”突然间,一个大胆者抬起头,朝圣上催促道。
傅锦仪吃了一惊。
这个屋子里的人都吓得颤颤发抖地跪在圣上脚下,怎么会有人胆敢向圣上直言?
只是很快,她终于发觉了真相。
她看不见那个说话人的脸,但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对,没错,他是豫王啊!
豫王回来了?他们怎么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而且,豫王又是怎么进宫的?宫外是火一般交战的太子党和保皇党,他这个早就被赶出京城的落败的亲王,又是怎么穿过重重封锁,进入一层一层的城门,甚至气定神闲地来到了乾清宫?
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而就算得到答案,在豫王出现的这个瞬间,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徐策已经闪电一般捂住了她的嘴。
两人身后跟随的所有随从们都寂寂无声地站着。
“你,你放心。”圣上说道:“小六,这圣旨,给你。梁进忠,你来念吧!”
他原本应该抬手示意,但显然他抬不起来了。
梁进忠爬起来,从怀中捧出圣旨。圣上目光呆滞地朝一个不知名的方向看去。
傅锦仪的心脏砰砰砰地跳起来。
不对,这不对!圣上怎么了?
圣上看不见,既没认出徐策,也没认出豫王,所以他还以为刚刚推门进来的是太子,出声催促他的是珉王!就算这些都可以理解,但这种生死关头,他将传位诏书递给梁进忠算怎么回事?!
精明如圣上,他难道不知道梁进忠背着他投诚豫王?
傅锦仪目不转睛地盯着圣上,终于,她看见了。
圣上的手脚都在颤抖,几乎连坐着都已经令他筋疲力竭了。他的身体实在太孱弱了,油尽灯枯的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而他的眼睛不单是瞎了,细细看去时,还能从眼角的皱纹里,看到一层向外扩展的豆绿色印痕。
皮肤上的豆绿色痕迹
豆绿色是一种常见的衣料颜色,出现在人体皮肤上却太不寻常了,所以,傅锦仪也不会记错。
盯着圣上的面孔,傅锦仪有一瞬间的愣神。
梁进忠终于展开了圣旨。
圣上用更加严厉的目光看着殿内——就仿佛他真的看得见,仿佛大家真的会被他所震慑。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梁进忠高声道。不愧是御前总管,就算年过花甲,这个老迈的宦官仍然口齿清晰、声色嘹亮。
所有人都安静地跪着。
而在这其中,只有跪在最前头的豫王面上难掩欢欣。
他的整个身子也在颤抖,他也控制不住。若不是顾虑到圣上只是眼睛瞎了,耳朵还好使,他早就要大笑出声了!
“朕即位二十有七年矣,海内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万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圣,功更盼后人”
通篇溢美之词,是对承乾帝一生功绩的结论。只是,他这一生功过如何,只待后人评说了。
梁进忠朗声念下去。然而,他接下去的话就令众人再也无法平静。
“兹尔皇二子李澄,人品贵重,甚肖朕躬”
圣旨最后的几句话,如一声声沉重的擂鼓,敲在每一个人身上。念完了,他将圣旨拱手一捧,便准备递到豫王手中。
殿内依旧没有人作声。
“不对,不对,你念错了。”圣上沉闷地摇摇头:“是皇六子李清。”
梁进忠却轻轻笑了一下子,道:“圣上,是您记错了。就是皇二子李澄。”
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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