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招的确可行!漏洞是有的,譬如若梁进忠不肯亲自带兵进密道,换成另外的人再譬如李澄根本就不想用这块虎符调兵奇袭
当然这些风险都是不能避免的。兵家战事,瞬息万变,无论做出什么决定都是一场赌博。
花朝半晌低下了头,却挤出一句话:“你说的也不全对。”
“难道你还能拿出更好的办法?!”傅锦仪腾地站起来,面上有些恼了:“拿不出来办法,就不要挑剔我!”
“我是说,徐策他或许会做得更好。”花朝突然看向她:“徐皇后既然把这张图纸交给你,也一定会和徐策交代。”
“交代什么?”傅锦仪有点听不懂,刚要问,突地明白过来。
“你是说,徐策也预料到,我会用这一招?或者是徐皇后给我图纸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一招?”傅锦仪忍不住一拍手:“对呀!徐皇后既然交给我假图纸,让我能用就用,那肯定是用来玩阴的!皇后娘娘和徐策都是周全谨慎的人,他们”
“他们会有准备的。”花朝笑了一下子:“很可能啊,潼关的那群倒霉蛋也用不着送死了,而这场战事的结果,还会比你方才的那番豪言壮志更精彩呢!”
傅锦仪的眼睛眨巴着。
“花朝姐姐,你,你这是头一次夸我吧?”她挠了挠脑门:“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花朝嘴角一扯,回了她一个冷笑。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没想到。”花朝扭过头去:“真打起来,梁进忠和好几万的精兵被坑杀在地底下,李澄总会知道是咱们在捣鬼。可那个时候,你我还被困在永寿宫”
花朝说着,猛地往前一推,将傅锦仪整个儿摁在墙上:“你这是真想死啊!你说,到时候该怎么办!”
傅锦仪又一阵猛咳,胃里最后一层粗糠跟着吐了出来。
“花朝姐姐,我对不住你,我一个人死不足惜,只是牵连了你你武艺高强,到时候趁乱逃出去该是能的吧?”她连忙将双手举在头顶,惶恐道。
“我一个人?”花朝这会儿真的很想抽她:“我死了你都不能死!否则我怎么和徐策交代!”
“可你带不走我的!你是暗卫出身,梁进忠他们也是呀!你带我这个拖油瓶,跟你的同行们缠斗,怎么可能赢!”傅锦仪几乎想大喊大叫:“你一个人走,现在就走,趁着梁进忠还没调兵!你就是个小丫头,他们不会过多在意,你”
突然间,花朝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提醒我了。”花朝定定地道。
“什么?”
“一个叫做谷雨小丫头,他们不会在意的。”花朝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微笑起来。
***
傅锦仪有气无力地倚靠在墙角上,用指甲在墙根底下再次刻下一条痕。
关押她的屋子,狭小逼仄,阴冷潮湿,门窗都被木板钉死了。满眼都是阴沉沉、黑压压的一片,唯有门缝里透进来的稀薄光芒让她感觉到,一天又一天的时光正在流逝。
话说这种感觉,和多年前啊不,那是上一辈子了,和那时候被关在柴房里的情景何其相似。
“第五天了。”她说道:“我,我撑不住了”
“闭上你的嘴!”花朝恨铁不成钢地道:“每日送来的吃喝虽不丰盛,好歹也管饱,怎么就撑不住了!”
的确,梁进忠是想将她们当做人质日后好用的,故而并未虐待她们。后头傅妙仪还曾来过,对傅锦仪提起了当初被关在马厩里受尽酷刑的旧事,想要借机报复。傅锦仪坐在地上,只笑嘻嘻地对她说了两句话,就让她落荒而逃了。
傅锦仪说:“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呀,梁夫人!梁大总管先前都看上我了,只要我一点头就能嫁给他,你可还敢伤我?”
傅妙仪冷笑:“你不是宁死不从么!”
“我那是诓他的!”傅锦仪散漫地白了她一眼:“你个蠢货,欲擒故纵还不明白!这可是乱世,我只想活下去。新皇登基了,大总管是大功臣,我难道不想跟着他?我的好姐姐,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身子骨又没毛病,你猜他会更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呀?”
傅妙仪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大吼着“杀了她、杀了她”,一壁被四五个婆子生拉硬拽离开了厢房。可那之后,傅妙仪就再也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