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给几位主子都诊了脉,连林氏也细细地瞧了,毕竟都在外头淋过了雨。
等大家折腾完了,林氏端正坐在炕上,傅锦仪和花朝两个一人包着一床被子坐在旁边。
虽然花朝强烈抗议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对她们两个,林氏看一眼这一个,再看一眼那一个。半晌叹一口气。
“你,你真的想起来了?”她小心地问傅锦仪道。
这会儿的傅锦仪精神极好。
方才小蓉过来瞧了,已经诊断出她受惊着凉。开了两剂药吃下去,突然就精神起来了,硬是不肯去睡觉。
“我见到花朝之后就想起来了。”她咬着嘴唇道。
“得,见了徐策没想起来,见了你父亲也无动于衷,见了我一脸茫然,原来你真正要见的人是她。”林氏指着花朝:“我该早些想到的。”
傅锦仪满脸通红地点点头。
“那就是说,您是见到了我才想起来了?先前没想起我的时候,是把我当成徐策的宠妾了?”花朝面色不善:“我方才听您屋子里的下人们说了,您出来这一趟,是专程去找我麻烦的呀!”
傅锦仪浑身一悚。
“不敢,不敢!”若不是裹着被子,她这会儿都跪地磕头了:“我那是听了小人挑唆,又忘了从前的事情!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花朝姐姐大人有大量,您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哇”
花朝冷笑,一手拍在炕上的小几子上:“来人,把那个给少奶奶传话的丫鬟带上来!”
随着话音落地,她手底下的茶几子应声而碎,傅锦仪和林氏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还不赶紧去提人!花姨娘也是你们的主子!”林氏连忙命令道。下头婆子丫鬟们不一会儿拖了两个人上来,一个是那个闯进来说“大将军去姨娘屋子里了”的丫头,另一个却是给傅锦仪守夜的丫头。
林氏冷冷瞧着两人,先指了守夜的丫头道:“千叮万嘱让你们好生伺候少奶奶,你们倒好,三更半夜地还拉着少奶奶说话。”
守夜的丫鬟早吓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哭。
“好在你还知道少奶奶跑出去了,要告诉管事们。”林氏缓和了声色道:“你现在来告诉我!方才你身边这个死丫头是怎么进的正房!又和少奶奶说了些什么!只要你说实话,将功补过了,我就不追究你了!”
守夜的丫鬟慌忙爬起来,哭着叫着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亏的她脑子好使,对方如何描述花姨娘的话都记下了,细细地禀报给林氏。林氏听后只是冷笑,刚要拍桌,发现桌子已经被花朝拍散架了。
她只好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把那个闯进来的丫头嘴里的帕子拿下来!我倒要听听她想说什么。”
还不等底下人动作,花朝皱着眉头道:“何必听她的。事实很清楚了,这个丫头图谋不轨,想要害少奶奶的性命。明知道少奶奶有脑伤,还专捡了半夜里撺掇少奶奶出去,不巧外头又打雷下雨!这要是淋着了,惊风可是跑不了的,到时候像先帝一样瘫痪了都是轻的!与其说是要挑拨我和少奶奶,不如说是要谋杀少奶奶。”
傅锦仪听着重重点头。
“也不用审了!把人关进柴房里,拿鞭子把浑身的肉都抽干净了,留一口气吊起来,再看她要交代什么。”花朝一语落地,那个小丫头疯了一样挣扎起来。
只是花朝还未说完:“再去她家里,提了她老子娘和兄弟,一个一个地按在外头打。腿脚都打断,和这个丫头一块儿吊起来。”
折腾了一顿,外头的雨还没停。
天依旧昏沉沉地,钟漏刚刚过了五更的刻度。有人进来禀报道:“大将军回来了!”
***
“就算是猜,我也能猜到是她捣的鬼!”
傅锦仪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那天夜里虽然没真的淋湿,但过了一晚上之后,她还是发了低烧——是惊风的轻度症状。好在府里早有准备,开药、扎针、发汗,她被按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总算没有大碍。
此时屋子里静悄悄的。
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徐策将一碗莲藕桂花粥端到傅锦仪面前。
“也是我的不对,该和你解释我是去了宫里有急事。不过就一晚上没回来,竟然还有人钻空子要谋害你!”
徐策说着,舀了一勺子粥:“你试试够不够甜!”
傅锦仪连忙扭了脸,道:“我想吃馄饨!甜的都吃了三天了,我想吃点有滋味的!”
徐策无奈地放下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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