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国公府开祠堂的那天徐荣就在祖宗牌位跟前大闹一场,把徐敏的头都打破了!祠堂里的摆设和族谱都被徐荣拿着剑一一地捣烂了,差点把祠堂的房顶都掀开,连几位观礼的族老们都受了殃及简直闹得沸反盈天!”
“这还不算,最稀奇的是,那国公夫人从中调停,竟在混乱中被徐荣一剑刺伤!虽是无心之失,无奈这国公夫人却是倒霉,那一剑穿胸而过,险些丧命!还是国公爷急火火地请到了宫中内医院院判大人,才堪堪保住了。不孝是大罪,为着保住徐荣的命,国公府对外只称薛夫人是突发暴病。薛夫人伤势颇重,如今在府里头静养着,也不知日后如何了!”
傅锦仪眼角一抽。
她早就料到徐荣和徐敏两人为了这世子的位子能从亲兄弟变成仇敌,可她还是没料到,徐荣发起疯来连亲生母亲都敢挥剑相向!
还一剑穿胸而过薛夫人这条命可是惊险啊!
“这徐荣闹得这般厉害,难道国公爷就不管管么?”傅锦仪不可置信地问道。
“唉,这国公府里一贯家风不正,徐荣自幼习武、性子粗野,徐敏因年少体弱、更被父母宠溺,两位少爷都不是安分守礼之辈。国公爷气得要传家法,不料那徐荣竟大放厥词,说什么徐敏一个病秧子不能领兵,国公府的子孙里唯有自己是能传承兵马的,这国公府的大梁,早晚要交到他身上,要国公爷看着办!最后国公爷还有老太君都拿徐荣没法子,此事不了了之唉,这偌大的国公府,如今子孙竟不肖至此,可见外人传言道徐家要败了并非空穴来风啊!”
饶是致远师父是小人之心、只等着看别人家里热闹的,这会儿也有些唏嘘了。
傅锦仪低头拨弄着一朵玫红色的月季花。
“多谢致远师父费心打探。”她微笑着,旋即道:“只是,我此前还托师父打探了另一件事,不知结果如何?”
致远师父身为出家人,按照清规戒律,本是不应该做什么传话人、长舌妇的。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做了尼姑,她照旧是个相当喜欢打探消息、同时又极为擅长传递八卦的人。
她本就有这个长处,又凭着明觉寺的名声得到京城贵族们的信任,由她出面打探事情,可比傅锦仪动用花朝手底下暗卫的力量更管用。前头几日,因着晋国公府突遭横祸要做一场法事,请了几位尼姑去,其中正巧有致远的好友。致远花了些银子打点一二,托那位朋友留心打听,果然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侯夫人那件要紧事,贫尼是尤为费心了的!”致远的声色低了低,笑道:“贫尼都预备好了,全在这张纸上!”
说罢将一封信笺交到了傅锦仪手里。
傅锦仪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托致远打探,可不是只为了看晋国公府的热闹的。
真正要紧的,还是手中这张纸显然,这也是有些隐秘、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东西。
她在致远手中塞了一张颇有分量的红封,请她下去喝茶了,这才一个人将纸笺拆开。她细细地看,半晌看完了,随即将东西妥妥贴贴地叠起来。
她的唇角渗出一抹平静而凉薄的笑意。
“晋国公府世子交替,淮北昌平兵营、武安兵营、隆虑兵营中,数位主将都上奏晋国公府,直言太后懿旨下,从此之后无法跟随徐荣效力鞍马,而晋国公府新世子徐敏又是文弱书生,更不能领兵另有抚顺兵营威武将军刘国安,劝谏晋国公迎回嫡长子徐策”
傅锦仪将所有兵营的态度和风向一一记在心中。
徐家声名显赫,凭的可不是什么千年的底蕴、什么出了多少位皇后娘娘,而是手里真正攥着的力量。
武将的圈子里,“忠勇”二字是所有人信奉的原则。一位将军在边关领兵,和将士们一同征战、互相托付性命,日子久了就成了边疆上的土皇帝。人人只听命于主将,而不知京城中的皇帝是谁。
因此,皇帝最忌惮的就是武将;乱世中最先扯大旗谋反的,也都是武将;古往今来,更出现了很多人尽皆知的谚语,譬如“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天高皇帝远”之类,彰显着将军超脱于皇权之外的对下属们的掌控。
说来也是,寻常的兵卒们能有多大见识,平日里跟着大将军上场杀敌,数年甚至几十年的相处下来,他只知道服从将军的命令,又怎会管皇帝?
多年下来,徐家这样的武将氏族就脱颖而出。不计其数的大小将领们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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