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发了多长时间的呆,卫星电话又响了。一听到电话铃声,李远方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他就像只惊弓之鸟,最怕这半夜三更又从电话里听到什么新的坏消息了。不过一看是张有志的卫星电话号码,李远方的心稍稍放宽了些,心想估计是接到杨洲的通知后,为慎重起见,张有志特意打个电话过来证实一下。
张有志在电话里说道:“远方,老爷子要跟你说话!”李远方又呆了一下,随即条件反射地问道:“他喝了多少酒?”话音刚落,陈老的大嗓门就从那头传了过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喝酒,告诉你,我老头子现在清醒得很!”
这时李远方才想起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一点钟,那就是说自己刚才又发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呆。这个时间,按照陈老的习惯应该早就休息了,酒肯定是没喝,但怎么会不睡觉跟张有志在一块呢?李远方觉得自己现在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陈老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远方,你现在就去找你姐夫,把刚才杨洲跟你说过的话原原本本跟他说一遍,让他马上跟别的人协调一下,暂时把折扣联动的事压一压!”
李远方心想陈老是不是老年痴呆症又发作了?让自己这半夜的跑去找杨首长,为的是自己的私人利益,却让杨首长利用他的特权把反**这样的政治性大事往后压,这都成什么事了?于是嘟囔道:“师父,这都下半夜了,姐夫他们肯定早就休息了,还是明天再说吧!再说这事说起来只影响到我和行星数据的局部利益,在顺应国际大气候和整个国家的全局利益面前,我们作出点牺牲也是应该的,我觉得还是按照杨洲的意见,由我们自己来处理比较好,哪怕违反点小原则!”
听李远方这么说,陈老吼得更响了:“什么半夜不半夜的,我老头子都被有志从被窝里拉了起来,他们几个年纪轻轻的少睡一会功夫会死人啊?你要等到明天再去找他们就来不及了,黄花菜都凉了!什么局部利益全局利益的,世界上哪个国家对自己国内像行星数据这样的大型企业不是想尽办法去保护的,行星数据要是出了问题,这摔下来的鸟窝里还能留下个好鸟蛋?”
李远方心想这不是等于让自己去要挟那些领导吗,所以还是觉得陈老现在又犯糊涂了,于是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道:“师父,我们行星数据不跟别的大型企业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吗?行星数据大得太过分了点,外面又一直都在说我们有自己的人口、自己的法律、自己的货币、自己的领土,还有自己的战略武器,是个国中国似的虚拟国家,已经足够影响到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安全稳定了。而且公司的所有股份都是我一个人的,不像别的国家里的那些企业和我们国内的绝大多数大型企业那样,是上市的股份制企业或者是国家控股的。现在眼看着我们连军队都要有了,只要头脑稍稍清醒一些的人,都应该对我们这个特殊企业留个心眼。领导们作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经过专家研究,然后再经过集体讨论的,再说他们不是在尽量在照顾我们吗?已经给我们留了足够的余地了,我总不能得寸进尺吧!”
陈老叹了一口气说道:“建设兵团的事我前些天也听说了,小杨简直是在乱弹琴,这笔账我先记着,以后慢慢跟他算。远方你要记住,有两样东西,南乡那边是任何时候都不会放的,一是枪杆子,二是笔杆子。这两样东西一放,就会动摇到整个国家的根本。现在有了互联网,笔杆子已经不太好抓了,盘古平台的存在,更为他们抓笔杆子出了新难题,现在你再接收成建制裁下来的十万大军,这不没事找事吗?虽然用的是政府的名义,这批人也不归你管,但钱是你出的,无论是这十万人还是他们的亲朋故旧,多多少少会对你产生点好感,再加上你是我的徒弟,你们行星数据的潜在危险性就更大了!”
李远方丧气地说道:“那我明天找一下有关部门,就说我因为资金周转不过来突然改变主意了,暂停向三北防护林工程投资,所以安排不了这么多人,让他们另谋高就,这样总没人会再说什么闲话了吧!”
陈老在那头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变成死脑筋了呢,是不是被眼前这些事给吓傻了,你在纽约废掉那两个小鬼子时的杀气哪里去了?说句实话远方,如果政府有心想限制行星数据的发展或者对付行星数据,老早就可以把你们扼杀在摇篮中,而不必要等到现在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更可以采取别的不着痕迹的办法,那样的办法多了去了,何必像现在这样搞得惊天动地的呢?现在呢,虽然他们有的人对你说的话难听了点,对你连蒙带吓的,但这就像关起门来打孩子,哭声大巴掌小,是为了演场戏给外人看。他们把你吓一吓,干脆连你也一块蒙住,还可以把戏演得更像点。如果能让外国人觉得他们已经对行星数据忍无可忍,正在趁机收拾你们行星数据,乐得在一边看我们中国人窝里斗的热闹暂时忘了采取新的行动,则是更理想的。虽然反**是国策,任何时刻都不能心慈手软,但他们谁也不傻,不会把时间选在这种非常时期的。话说得难听点是很正常的,吓唬吓唬你也是正常的,毕竟人家是领导,光是年龄就比你大了许多,如果跟你客客气气的还知无不言,那成何体统?他们拿一下架子,你现在又犯起傻来,所以才造成了误会。他们目前的方案,总体上讲还是比较周密的,问题只出在那个通告上,那个通告是绝对不能发的,一发肯定坏事。”
然后陈老的语气低沉了下来:“专家研究专家研究,现在的许多专家,只知道天天呆在空调房间里研究本本,下基层调研的时候,也大都被人像爷一样供在招待所里听听汇报完事,根本了解不到多少基层的实际情况,能研究出什么名堂来?你姐夫那帮人,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去调查,下决策的主要依据就是那些专家的意见,被个别专家的结论误导了,一些关键的细节方面没考虑到是很正常的。奶奶的!当年我还没退下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几个狗屁专家错误地估计了台湾地方政府选举的形势,让我们的决策产生失误,所以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要不是那几个狗屁专家,这些年来我们在台湾问题上至于会这么被动吗?现在既然被我们发现了专家提出的方案中的致命缺陷,就有责任及时提醒一下。”
听陈老说到这,李远方的心境渐渐开朗了起来,心想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老头子今天并没有犯糊涂,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的表述方式有点问题,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是让我请求他们取消那个通告,只要不发这个通告,事情就好办多了是不是?”
陈老“嗯”了一声,说道:“那些专家可能是想把声势造得更大些,所以才建议发这个通告,因为这是史无前例的,能够更好地表明我国根治**的决心,让外人不好再说三道四尽量取得主动权,说起来他们的思路也没错。但专家们没考虑到马上就要换届了,这样很可能会让人觉得,小杨那帮人想赶在换届之前搞个大行动杀一批刺头为下一任扫清些障碍,因为以前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只要国外媒体或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这个通告做起文章煽风点火,让那些涉案官员高估了形势的严峻性,造成他们的全面恐慌,局面就控制不住了。杨洲说得没错,要是没有蚩尤,没有前些天的‘小男郝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那些官员还能抱着一丝侥幸硬着头皮扛住。但有蚩尤在那里摆着,只要国外媒体稍稍渲染一下,谁还有勇气继续扛下去?就算不考虑你们行星数据所受到的影响,但同时涉及到这么多的官员,不管那些官员的情节是不是够严重,我们这个国家和政府的颜面何在,处理还是不处理?不管处理不处理,都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影响到国家稳定的政治风暴,说得严重点,事关我们这个国家的生死存亡。所以虽然表面上只是对付行星数据,实际上却是想趁机颠覆我们的政权,这美国佬的心思狠毒着呢!我的建议是,只召开一个比较低调的新闻发布会,声明我国政府将对折扣联动中存在的变相行贿问题进行查处,至于怎么查处,当然是无可奉告的。然后每隔几天都适当地查处几个民愤较大的贪官并大肆宣扬,每查处一个,都可以把外国人的嘴暂时堵上几天,跟世界各国打几趟太极拳再说。当然,这可能还会让别的国家说这说那的,让我国很没面子,也比较被动。但没面子就没面子吧,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我们是绝对不能做的!只要过了眼前这一关,等到以后我们这个国家越来越强大,谁还敢翻这个老底说我们什么?”
李远方听得不住点头,接着问道:“那么师父,我们自己的那些方案还有必要继续执行吗?”
陈老严肃地说道:“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敌人的亡我之心,不发通告只是暂时不会让我们国家的整个政局产生大的波动,但你们的敌人怎么都会把结果往发通告那里引,行星数据和我们整个国家受到的影响怎么都不会小。再说就算我国不发,其他国家也有可能会发的,至少在那些国家里,你还是要得罪许多人,以后不好做生意。所以行星数据从现在开始暂时走向低谷,已经是不可逆转的必然趋势了。所以,杨洲、琪玮和有志该做的事,一刻也不要缓马上去做,不光他们三个要出动,行星数据和梅山集团里其他能脱得开身的人也都得动起来。当然,因为这毕竟是在包庇**分子,说出去不太光彩,而且严格点说还是犯法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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