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只觉身侧的剑是一条银蛇,朝她露出了毒牙,随时有可能会扑上来咬她一口。
银剑动了动,云浅凉身子往旁边侧了侧,然而只要刺客快速地横扫一下,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压根躲不过。
喵了个咪,成个亲怎么跟找了个奸夫似的。
夜半三更,提剑闯入,经典的抓奸戏码。
正在那把银剑欲往床底戳几下时,长剑劈空的声音响起,刺客顿时抽回银剑,转身应敌。
顾三长剑直刺,从后面瞄准心脏位置,刺客抽回银剑时回身横挡,身形一弯,躲开袭击,随后银剑飒飒袭向顾三面门,
顾三身影轻晃,利落避过,长剑缠上银剑。
云浅凉趴在床底下,只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刺客与救她的人均是未发出自己的声音,仿佛害怕声音会暴露身份一般。
良久,刀剑的交锋声变弱,屋内一方的气息变得沉重起来,紧接着是破窗之声。
先前的刺客走了,但后来之人留在新房没有走。
云浅凉从缝隙里看到滴血的剑朝她靠近,手指收紧,甚至忘了她一只手捂着脖子。
“出来吧。”
云浅凉未出去,依旧谨慎地躲藏在床底。
顾无尘本就不喜这场婚事,刚好今夜有刺客闯入左相府,顾无尘派人把她杀了,再将罪责推到刺客身上,声称未来得及将她救下便可脱罪,一石二鸟。
她很清楚,今夜的刺客并非冲着顾无尘而来。
今夜之事更让她明白,这场婚事是为了这场的行刺。
云浅凉乃皇上赐婚给左相的贵女,且不论她受宠与否,她终归是右相府嫡女,一旦新婚之夜死在新房,不管与顾无尘有无关系,他都难以逃脱干系。
虽罪不至死,但至少能让他有所损失。
她在众势力的争斗下,沦为一颗死棋!
而设这场局的人,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瑾王,甚至可能是云相府!
云浅凉脑袋里有根弦绷得紧紧的,无需用力,只要轻轻一扯就会断掉。
顾三见床底下没有动静,转身走新房。
“相爷,逃掉了。”顾三望着庭院里优雅擦拭着软剑的人,恭敬回禀。
“无碍。”顾亦丞扔下沾血的手帕,回头望了眼满是红绸的新房,迈步走向不远处的另一栋楼,“派两个侍卫保护夫人。”
“侍卫武功要何程度?”顾三问。
顾亦丞摸着下巴想了想,“不死即可。”
云浅凉与宋疏瑾那点事,他早有耳闻。
先前因宋疏瑾与她那庶妹在一起,闹到上吊自杀的地步,但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后,云浅凉反倒没有任何动静。
今日遭众人耻笑,竟未如以往那般大发雷霆,不免让人怀疑她入顾相府的目的,能保她不死,他已是仁至义尽。
周遭陷入安静,红烛因门外传来的风而摇曳,照在地上的光影轻晃着。
云浅凉慢慢推开床基,从床底钻出来。
那只公鸡尸体无人清理,地上还残留着血色,吸一口凉凉的空气,弥漫着的血腥味随之入鼻。
云浅凉裹着锦被,盘腿坐在床榻边缘,望着地上的血,心里堵得慌。
面对刺杀,这副柔弱的身子除了力气大点外,连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今夜顾亦丞尚且是因利益挂上了钩,救了她一命。
倘若他日摆脱了这样的局面,再有人要她死,可就没今日那么幸运了。
这四喜之一的夜晚,云浅凉一人独坐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