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注重地道的通气装置,否则恐怕未离地道,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早给闷死了,项少龙不由望往高置墓堂正中乌氏倮的灵牌,四周是乌应元请画匠精心绘制的图画,正是邯郸突围时的壮烈场面,乌氏倮沉稳站在乌家堡中,四周是熊熊烈火。
旁边一群人正依依不舍的逃离,前面是朱姬与小盘,后面是乌应元及项少龙,身边正是赵妮与赵倩。
项少龙心中苦笑,想起当初乌氏倮拚死坚守乌家堡掩护他跟小盘离赵时的壮烈,还有远在塞外的赵妮,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爱儿将项少龙杀死时,心中会有多悲伤呢?“轰!”整座塚庙晃动了一下。
不过大铁门仍是纹风不动。“轰!”封着大铁门的三支铁闩同时往内弯曲,门隙扩大,透入外面火把的光芒,喊叫声立时变得真切,潮水般从外涌进塚堂里。幸好这时除他们外,其他人均进入了地道里。项少龙喝道:“快退进去!”
谁还敢于此时怠慢,都向地道蜂拥而入。尚未有机会把地道上方铁盖合上时,轰然巨响,两扇大铁门连着部分砖石颓然倒下,扬起一片灰尘。
项少龙、滕翼、荆俊和纪嫣然四人守在地道入口处,准备对来者格杀勿论。他们是不得不这么做,此时整个地道部塞满了人,若让敌人衔尾追来,他们休想有人能走脱。
愈能延迟敌人知道地道出口方向的时间,他们活命的机会愈大。火光从地道口映下来。项少龙等移后少许,避到火光不及的暗处,只听有人喜叫道:“入口在这里!他们连铁盖子也没时间合上。”
项少龙等心中叫苦时,地道入口外的塚堂倏地鸦雀无声,接着是跪地拜倒的声音。项少龙四人你眼望我眼,均想到是小盘来了。
一个沉厚有力的声音道:“大王明监,刚才微臣贴地听声,发觉叛贼尚未离开地道,所以只要我们灌入浓烟,包保可歼除部分叛贼,然后微臣再遣人循最接近这塚墓的城墙方向搜过去,找到出口,应可把叛贼一网成擒。”
项少龙等听得牙痒痒的,又是心中惶恐万分,偏是一筹莫展。此人该是那尉僚了,嬴政出奇的默不作声。“噗!”是有人跪地的声音。李斯的声音在地道口外响起,颤声道:“大王开恩!”
尉僚奇道:“廷尉大人?”然后是一片奇异的沉默。尉僚的声音又道:“大王请立即颁令,否则时机一去不返。”
接着再干咳一声,问道:“大王为何看着这里供奉的灵牌呢?”项少龙等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感觉,恍然到小盘正看着乌氏倮的灵位与壁画。
想起邯郸的一切,还有他挚爱的母亲,这时除他们外,其他人已过了地道的中段,尚有两刻许的时间,就可撤离地道。
不过若小盘接受尉僚的提议,他们仍是死路一条。小盘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道:“尉卿和其他人全给寡人退出去,只李卿一人留下。”尉僚愕然道:“大王”小盘沉声道:“退下!”
足音响起。到所有人均远去后,小盘叹口气道:“寡人是否太狠了呢?”一片静寂,李斯显然不敢答应。
过了一会,小盘沉声道:“李卿觉得寡人该如何处理?”只听李斯以低稳的声音答道:“少龙是绝不可能将此事散播出去的。流言既是吕不韦与嫪毐刻意放出,又无任何证据。
大王何不以毒攻毒,命人将当年吕不韦献太后予先王之事传至民间,此事有凭有据,王公大臣尽皆知晓,不用多久,必然甚嚣尘上,传遍天下,届时无人会记起曾有此事。”
小盘不悦地道:“那寡人岂不被天下人以为是那狗贼的儿子?”李斯不慌不忙地道:“大王已由军方将领滴血认亲证明非吕贼子嗣,此事昌平君等可为人证,大王君权不虞有损。
待大王歼灭六国,统一天下之后,那时大王之令遍行大地,届时严谕谁敢提及大王身世,立时斩首灭族,必然人人噤口,谁敢再提。”小盘冷冷道:“但若他们嘴巴不说,却写成稗官野史,传诸后世,又有何法应付?”
李斯道:“凡着书提及者,加重其罪,阅览传诵者,与其同罪一律坑杀。所着之书籍则集中焚烧,如此可令天下文人谨言慎行,以大王之意为天下之意,则天下定矣!”下面的项少龙听得目瞪口呆。
原来焚书坑儒竟是藉自己而起的,被烧的各类书籍,只是掩人耳目的陪葬品,好统一天下臣民的思想。小盘又道:“那吕不韦为项少龙所杀之事又该如何处理?”
李斯朗声道:“这个容易,可说他畏罪逃回食邑,愧见大王而饮鸩自尽。”足音响起,有人来至入口旁。
一阵静默后,小盘的声音轻轻传下来道:“师父!祝你一路平安!”接着是小盘的断喝道:“立即撤军!”足音远去。项少龙强忍着的热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心中深切感到那种创造历史的动人滋昧。当小盘步出衣冠塚的一刻,他再非那来自邯郸的赵盘。因为他已完全割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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