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
他缓缓转身,眼里有一丝绝然与坚定:“对不起,含玉,我会照顾你,但我真的不能娶你,我不爱你,你嫁给我,勉强过日子,我相信你也不会幸福。”
他的身影,顾绝清然。
如此潇洒的转身而去。
含玉心神一凛,悄悄的跟了上来。
她很想弄明白,为何这六年间来,师哥几乎是见不着人影,只是最近两年,爹爹练功走火入魔之后,他才回到爹爹的身边照顾他,以免爹爹魔性大发,伤到其它弟子。也至爹爹仙逝之后,江湖上便再也听不到有关无双公子迟夜昕的任何传言与踪迹。
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姑娘,今天气色不错啊。”迟夜昕赶回山谷,见到的便是那位姑娘正倚坐在护拦上,出神的盯住不远处的景致,似乎是看得痴了,殊不知,她自己,方才是这谷底里最美最惹眼的一道风景。
她露出善意的笑容:“迟公子,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
“原来是你!”含玉的声音,带着怒意十足,突兀的冲到那位姑娘面前,伸手,便甩了她一个巴掌,“原来师哥会不遵从爹爹的遗愿不肯娶我,就是因为你这个妖女!”
迟夜昕大惊失色,一把将含玉给拖至一侧,:“石含玉,你疯了!你竟然动手打人?”
被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给吓住,含玉傻傻的呆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师哥,你从来没有这样凶过我,今天为了这个女人,你凶我!”
她委屈的大哭,迟夜昕一时慌了手脚。
一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的那位姑娘,顾不上左脸狠狠的刺痛,突然浅浅的开口:“石姑娘,你不要误会,迟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教会我武功得以自保,我很感激他,但并非如你所想。”
迟夜昕松开含玉的手臂,走向那位姑娘,见到她左脸上瞬间便红肿起来,他的心,疼得不可自抑:“姑娘,对不起,我师妹她年幼不懂事。”
她只是淡淡的摇头。
她不过是个凭空出现的莫名奇妙的人,失去所有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更不清楚为何要跳崖,只是她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血液里似乎都流动着悲伤的种子,她没有哪一天可以真正的舒心自在。
她所有的感官,只告诉她一个感觉,那便是疼痛。
“无妨,你好好的劝劝你师妹,我先进去了。”她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身进得屋去。
含玉则怔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迟夜昕一脸的柔情,眼神之中所迸发出来的爱意,那样的耀眼与夺目,这让她,妒忌得几乎要发狂。
师哥是她的,凭什么让这个女人抢走?
“含玉,你相信我,即使她不出现,我也不会娶你,我只会娶我真心爱着的女子,而不是如妹妹一般的你啊。”迟夜昕试图安抚着她此刻不稳的情绪,一直以来,他便从未想过要娶含玉,师傅也只是说让他好好照顾含玉,难道说照顾就一定是要以娶她进门的方式吗?
“我知道,师哥,我现在想进去跟她好好聊聊,你不要来打扰我们好吗?”含玉垂眸,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迟夜昕点头,示意她进去。
却忽略了,她手中那柄长剑。
所以,当含玉带着一丝狠毒的笑意步出门外时,他很惊讶,为何含玉的表情会是如此,待看到她跨出院外之际,地上有几滴血迹,这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他看到那位姑娘的左脸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至她光洁的脖颈,鲜血依旧在不断的往外冒着,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不已。
“姑娘,你不要乱动,我去摘草药来,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疤痕。”他慌了,心疼的上前扶住她,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不用了,就让这条疤痕留着吧,我欠你的太多了,而我确实也不适合再住在这里。”她镇定自若的说道,“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但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你,”
迟夜昕拉住她纤长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如果你觉得你一定要在脸上留下这道疤痕,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是要告诉你,即使是这样,即使你的脸上有着这道伤痕,我也依然不会改变对你的爱意,我迟夜昕这一辈子,也不会放弃对你的爱。”
她眼角,有着晶莹剔透的泪光闪烁,为何在听见这样的誓言之时,她心内所有的酸楚,又一齐涌了上来?
失忆之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留下来的,只是满腔的失落与痛楚?
“迟公子,何苦呢?我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的过去,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接受你的,希望你能正视你的感情,去接受你的师妹吧,她会这样对我,也只是因为爱得深切,所以才对我恨的浓烈。”
她再一次劝说道。
迟夜昕有些茫然无措,他不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照顾了她六年的时间,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仅仅止于打招呼,可是她的恬静,她的唯美,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容,都已经慢慢的倾注进他的内心,他又如何可以将她忘却,去接受原本便能当她是亲人的含玉呢?
“这些话我只在今天,在这里说一次,我迟夜昕这一生,都会爱你,不论你从前是什么人,不论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我对你的爱意,永远也不会改变。”
他清晰的,一字一句的,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道。
明显的能看到她的身形一僵,但她依然,坚决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岳芊雪站在雪山之巅,回想着,这十多年来,所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历经这么多,悦悦也已经嫁做他人妇,生下了可爱的熠宝宝,她真的,再无任何牵挂了,上官大哥,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她生活得很好,很好,她的夫君,视她为这世上唯一的珍宝,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