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宁天歌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见冉忻尘正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眸中有着不作伪的厌恶。
极其的厌恶。
见她看过去,更是扭过头,连眼梢都不愿意看她。
她不禁失笑。
多可爱的冉忻尘啊,若是可以,她真想走过去勾起他的下颌说,乖,给姑娘笑一个。
“宁主簿似乎对冉院正颇有好感。”墨离无比自然地捉住她的手,来到他的席位坐下。
“不过是觉得冉院正是个有意思的人罢了。”宁天歌在桌案底下扭动着手腕意欲摆脱他的禁锢,嘴里随意答道。
“哦?”他墨眉微挑,似笑非笑,手中力道随着她挣扎的程度而加大。
“殿下,请放开微臣,很多人在看着我们。”她有些咬牙,硬拼拼不得,翻脸又翻不得,他到底要闹哪样?
墨离一手支颐,懒懒地侧着脸,万盏灯火映照下,沉静若湖的眸子染上点点璀璨流光,耀眼得她不敢正视。
“宁主簿,我们的事天下皆知,还怕人看么?”
“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但殿下你自己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么?”宁天歌眼眸微垂,干脆随了他去,淡淡说道。
“我当然明白。”墨离笑得很是惬意,“那日你我一起沐浴,我便已清楚地表达了我的心意,莫非宁主簿还不明了?若是如此,我不介意再对你表示一次。”
说罢,歪在桌子上的身子便倾了过来。
“殿下,这是公众场合,请注意言行。”宁天歌到底脸皮厚不过他,也顾不得分析他是真是假,当即急急将他推开。
一声低笑,从胸腔里沉沉发出,甚至桌子下相握的手也能感觉那微微的震颤,她着恼地瞪着他,却见他笑得更为欢快。
附近与对面席位的人的表情明显暧昧了起来,她只得低着头,朝他手心里使劲掐了一把,低声道:“殿下,俗话说狗急了也会跳墙,你若再故意戏弄微臣,便休怪微臣不给殿下面子了。”
“宁主簿是说自己是狗么?”墨离却抓住根本不是重点的重点,侧着头问。
她明显感觉胸中气血一阵翻腾,死死地压着另一只已经紧握成拳的手,紧抿着唇不答话。
!
身边的男人似乎存了心地想要看她笑话,宁天歌突然就觉得有些气闷,扭头看向别处。
这一看,便让她看到一个熟人,仅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的熟人。
展颜一笑,她道:“殿下,有人在看你。”
“我知道。”墨离的眸子依旧胶着在她脸上,答得懒散。
“可是殿下曾惹那人伤了很大的心呢。”她眯眸笑着,眸子里闪动着狡黠。
墨离眉眼不动如山,温柔之色细密如春雨,“被我伤过心的人?多得我都记不大住了,不看也罢。”
谁说安王多情来着?她分明觉得他冷漠起来根本无情。
眼风里瞥见晗月想过来又在犹豫,最终没有过来的样子,她禁不住有些同情了。
“北昭平阳王到”蓦地,唱礼太监又尖又细的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绵延了一路。
“北昭平阳王?”
在座之人顿时齐齐将视线转向入口,有疑惑又有着期待,尤其是年轻女子,之前因为安王对宁采诗的特别礼遇而黯然心伤,此时一听到平阳王的名号,精神皆为之一振,只有宁采诗甚是不以为然。
宁天歌也闲闲地望着,今日本是东陵朝会,与他国无关,但司徒景是北昭皇帝的亲弟弟,又正巧在京都,出于礼节,也是该请他来赴宴的。
万众瞩目中,只见一朵桃花在辉煌灯火下意气风发而来,面如秋月,色如春花,一件由红白两色相间的狐毛轻裘独具张扬华贵之风,领口处更是由七彩翎尾点缀,轻裘下,一袭华美织锦袍服金光闪烁,撩乱了所有人的眼,真可谓极尽奢华之能事。
对于一路行来所受到的关注,他早已习以为常,但在经过那片休息区时,他毫不吝啬地绽开他迷人的笑容,美女当前,又怎能不把握随时勾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