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却听得不知何时饮酒调笑之声已止,席间有细细的啜泣声传来,之后,这啜泣就象引线一般,引起了一阵响过一阵的抽泣之声,刚刚还喝得欢快的夫人们,在宁天歌说完那些话之后,都一个个地垂着头低泣。
美人们哭了,这还了得!
司徒景最见不得美人哭,立即头大如斗,抓起衣襟直扇风,“好了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给小爷好好说。”
宁天歌在桌子底下朝旁边的大夫人轻踢了一脚。
这个时候,大夫人出面说话比她更合适。
大夫人抹着眼泪抬头,声若莺啼,“爷,妾身无能,伺候不得力,使爷总是流连外头的花花草草,既然爷总是喜欢纳新人,不如将妾身休了吧。”
“对,爷不如休了我们,也省得我们每日里独守空房,看着爷一个个地往家里领。”其他夫人立即紧随其后。
这话看似自责,实则控诉,司徒景何等聪明,一下就听了出来,顿时沉下脸来。
“爷,说句你不高兴的话,虽说我是爷即将要纳的新人,这段时间爷也将全部心思放在我身上,但我也不敢沾沾自喜。”宁天歌瞥他一眼,道,“姐姐们的今日,就是我的明日,虽说我暂时得了爷的喜欢,时日一久,难免也会落得姐姐们如今的场面。”
“你想说什么?”司徒景全神戒备。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这局面全是这女人一手导致,但不管她说什么,都别想让他打消成亲的念头。
“既然爷问了,那我也就明说了。”宁天歌双手撑着桌面缓缓站起身来,唇边似笑非笑,但眼中神色绝对认真,“世上美丽的女子千千万,爷不可能一直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带一个,莫说平阳王府不够容下这么多的女子,便是爷再造十个,百个平阳王府,也装不下天下所有爷看上的女子。”
“爷的心只有一颗,心就那么大,爷娶了这么多女子,又能分多少心给她们?而相反,对于她们而言,爷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她们的全部,面对手中那块越来越小的心,她们又将如何自处?”她看着他淡淡道,“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全部,如果娶了她,就要对她的一生负责。如果给不起,那就不要将她据为己有,放她自由,这是最起码应该做到的。”
“嘶”倒抽冷气的声音,来自大勇。
天要塌了!
跟一个爱女人,尤其是爱美丽的女人成瘾的男人说出这番逆天的言论,说什么不能往家带女人,爱一个人就要给她全部,什么给不起就不要据为己有要放她自由,神哪,这新夫人是不要命了吧?
司徒景眯着眼,狭长的双眸紧盯着宁天歌。
这一刻,谁都不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那双长眸中迸出的光芒锐利得让人惊心。
屋子里静得可怕,谁都没有说话,连夫人们都停止了抽泣,屏着呼吸心跳如擂地等待着下一刻的雷霆怒火。
老天,这可是在老虎嘴边拔毛,在狼窝里掏崽子,是她们想都不敢想,更是做都不敢做的事。
唯有宁天歌始终微笑着看着司徒景,不避不让,不慌不惧,始终与司徒景站在同等的高度,并不因他的身份地位或其他而有半分低末,只有比他更从容,更淡然。
由此,她们也终于明白,这个容貌与身份都不如她们的女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打动了司徒景。
她的豁达与自信,她的淡定与从容,她的自尊与自爱,她的无畏与智慧,一切的一切,都超越于任何流于表面的容貌与身材,出身与地位,这是一种她们不能拥有的,也许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人格魅力。
自此,由衷的敬佩,发自内心的喜爱。
只因,这个女子,教会了她们该怎样去爱一个人而不卑微,让她们懂得,女人一定要有自尊,要学会自珍自爱,要做一个值得他人尊敬的女子,而不仅仅只是依附于男人的藤蔓,或者摆放于屋中可有可无的装点。
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所有人都象被使了定身法,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宁天歌眼波一转,不由莞尔,用轻快的语调说道:“我想代表众姐妹对爷说的是,希望爷纳美之事就此打住,如果爷日后还要纳新人,那么就请爷休了我们,如果不休,那么我们就集体离家出走!”
“嘶”大勇再次抽冷气,抽到一半,被司徒景的眼神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