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转身,心中终划过一声叹息。
阮清追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行,一身黑衣,头发高束,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利索干练。
只是那脸上依旧是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时望望她的唇,又望望她的脖子,时而叹息摇头,与原先提枪率兵的模样实在相去甚远。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宁天歌有些受不住地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想说,有人的艳福实在不浅,就不知能不能消受得了。”阮清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引起不少人侧目。
“确实消受不了。”宁天歌苦笑。
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
到她这里,就变成了最难消受美男恩。
回想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些男子,无一不是欠了恩情,便是让她心怀歉疚,唯一一个不用欠的,还是个爱不起的。
阮清察觉出她笑容里的苦涩,收起了玩笑之意,正色看了她片刻,道:“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她目视着前方那个俊雅挺拔的背影,良久,只道:“如果我的父亲与他的母亲是兄妹,你说,还能不能爱?”
阮清一怔,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顺着她的眸光望向墨离,凝眉深思了半晌,果断地说道:“莫说只是如果,就算是真的,那又能怎样?只要你们谁都不说,什么都不要管,又有谁能知道你们这层关系!”
宁天歌张了张嘴,转头看着如此简单下决定的阮清,再次苦笑。
敢情这位女将军的意思,是要她行瞒天过海之计,外加自欺欺人这一手?
出发前往西平山营地前,早已有先行官先一步去营地报信,因此当一众人到达营地时,苏屿陆凯已率数十万将士整齐列队等候迎接。
旌旗摇曳,远远便见苏屿身着明黄袍服立于最前方,当马背上的宁天歌出现在他视线之中时,虽已从先行官的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也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温文淡雅的眼眸中还是流露出震动之色,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那个给了他莫多意外与惊讶的男子,那个看似文弱总是面色苍白的男子,那个将他救出宫中密室并助他稳固政权的男子,再也找不到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容颜清绝气质如莲的女子,如遥远的云端,再也无法触及。
在梨园里最后一次谈话的情景仿佛犹在昨日,他却不知,记得的人是否只有他。
宁天歌抱以一个微笑。
数月不见,他更显国主风仪,便是在残酷无情的战场上,也再也看不到半点当初面对杀戮时的那种痛苦与忍耐,而是从容面对。
在看到她的微笑后,苏屿即刻释然,亦展开唇弧,朝她遥遥一笑。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变。
行在前面的墨离与司徒景下了马,分别与苏屿作了寒暄,陆凯也率着部下上前见礼,宁天歌眺目远望,在人群中搜寻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期然地,果然看到了他。
他本站在远处一直默默地望着她,双唇微抿,目光无波,在一片森然铁甲中,他的身形更显单薄。
在与她视线相接触的一刹那,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象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猛然转身,雪色衣衫一次,极快地穿梭于刀枪盔甲间,很快便消失不见。
宁天歌只能苦笑。
她似乎骗了他很多次,他虽然生气,却也原谅了她一次又一次,但这一次,只怕不会再原谅她了。
端坐在马头的四喜却很是兴奋,蹭地跳了下来,朝那边追了过去。
“他是谁啊?看着很眼熟。”阮清靠近她身边,用胳膊肘儿顶了顶她,有些好奇地问。
这看起来分明又是哪一出桃花债么。
“冉忻尘。”宁天歌还望着那个方向,淡淡道,“你见过他,上次回京都时的宫宴上。”
“怪不得看着熟悉,原来是那个木头院正。”阮清一拍额头,侧头盯了她的脸半刻,纳闷,“要说你现在这个模样,能吸引男人也说得过去,但以前那张半死不活的男人脸,怎么也招惹了这么多男人?”
“我怎么知道。”她好没声气地看她一眼,下了马。
这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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