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样……”紫翎喉咙一团气流堵住,眼泪簌簌落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可看到她大哭一场,也好过这样平静得让人窒息,让人心痛,让人害怕。
这种平静,太不正常。
“我没事。”她轻合起双眸,长睫轻轻颤动,掩去了眸中所有情绪的流露,盖住了一切的痛苦。
这种沉重的痛苦,让她一滴泪也流不出。
几十年来,她早已习惯于承受一切,甚至都忘了眼泪的滋味是苦还是咸。
然而,这种将所有痛苦都埋藏在心底的隐忍,让他人更为之痛惜。
“到底是谁下的手?”司徒景突然一拳捶在殿柱上,浑身散发出杀气,“到底是谁!”
“如果我们查出来的结果没有错,应该就是西宛君主简晏。”楼非白沉声回答。
“简晏?”司徒景与苏屿同时声音上扬。
楼非白沉重地点头,“我们发现那些箭并非一般的箭,而是用生铁铸成,不但重量要比一般的箭重很多,而且需要用特制的弓才能使用,威力十分强大,非寻常人能拥有,否则,安王已岂会如此轻易受伤坠崖。”
“而且,每支箭上都有专属标记,虽然被人刻意磨去,但我们部下依旧设法还原了那种特殊记号,乃是西宛皇家卫队特有的标记。由此说来,皇家卫队使用这种铁箭,也就说得过去了。”
“竟然是简晏!”司徒景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粉面铁青。
连苏屿那般对诸事都淡若轻风的人也脸色阴沉得可怕。
宁天歌静默地望着手中的头发,片刻后缓缓站起,对此未置一词,而是淡淡说道:“瑾风,安王的遗体已不能久置,稍后便命内务司火化了吧,此事由你负责督办。”
“陛下放心,臣一定办妥。”郁瑾风低声应道。
她略一颔首,转而看向司徒景与苏屿,“安王的骨灰可否请你们替我送回东陵?”
“当然可以。”苏屿点头。
“七妹,你真的要将安王骨灰送回么?”司徒景有些迟疑地望着她。
“要送回去。”她平静地答复,“安王是东陵的皇子,骨灰已怎能流落在异乡。”
“那你……”
“我身为天祈新帝,国内政务繁忙,暂时脱不开身。”
“那,简晏那边……”司徒景心生疑虑,“你不打算……”
“等我忙完这阵子吧。”宁天歌转过身去,望着殿外,“等这边政局安定下来,我自然会去找简晏,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为何要杀安王。”
“我们与你一起去。”
“好,我到时通知你们。”
空寂的大殿,一盏灯悠悠而燃。
“陛下,这怎么可以!”郁瑾风倏地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御案边缘,眼眸紧凝着御案后白衣若雪的女子。
“。”宁天歌放下朱笔扶案而起,缓缓步下御阶,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语声清淡,“这段日子,我有意在考量你的治理朝政之能,认为你做得并不比我差。”
“陛下,论才能,瑾风自认不及陛下之十分之一。论威望,放眼天祈无人能比。论民心归依,陛下亦当属天祈第一人。”郁瑾风转身盯着她后背,眉宇拧紧,“再说,天祈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凡事都有先例。”她淡淡道,“更何况,自始元帝与元烈皇后之后,这种事例并非没有过。若不然,皇姓夏侯传到至今,又怎会变成赵?”
“这……”郁瑾风一时语塞,拧眉想了想,忽然紧步走到她面前,撩袍跪地,双眸紧紧锁住她,“不管如何,此事非同小可,还望陛下收回成命,瑾风不胜感激。”
她垂眸望了他一眼,“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
郁瑾风一抿双唇,毅然道:“陛下若不收回成命,瑾风便长跪不起!”
“长跪不起?你是在威胁我么?”宁天歌唇角微勾,带了丝冷意,“还是,想让我也陪你一起跪?”
“瑾风,不敢。”
“你若真不敢,便依我的话去做。”她转身,眸光轻轻掠过大殿中的一景一物,“瑾风,在天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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