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双阴秀才陆浩之,本来便有些阴损的坏水,兼了天马山大寨的军师之职,心思比别人都要细腻些。当他发觉陈七得了大寨主的铁骨功真传之后,才几个月功夫,一身武艺就已经追上了其余几位凑数的寨主,心里不知盘算过多少次,这是什么缘故。
饶是陆浩之自负有些智谋,他也绝想不到陈七居然得了传说中的奇遇,却把心思绕到了大寨主黑旋风的头上。也亏了陈七还有些狡猾,只把铁骨功的本领显露出来,却没有露过禾山经的法术。陆浩之便猜到了“大寨主暗自培养实力,私心调教了陈七这个真传弟子出来……”这个路数上去。
别的不说,黑旋风大寨主的一身武艺,确实为天马山大寨之冠,陆浩之虽然也曾有心思,夺了这一处基业,自家大展拳脚。但是在几次暗试之后,发现自己的武艺,确实比大寨主黑旋风稍逊一筹。何况黑旋风做惯了大贼,粗中有细,也暗下里防备手下造反,双阴秀才陆浩之明白此节,生怕打草惊蛇,反倒逼着自己在天马山大寨存身不住,这才按下了心思。
陈七忽然武艺进境奇快,双阴秀才陆浩之开始还惶恐,想要拉拢陈玄机,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免得天马山只得大寨主这一脉的实力一家独大,人家“两师徒”心意如一,他们便只有做老二老三的份了,甚或过得几年,就变成老三老四也不一定。
但是思忖许久之后,陆浩之还是不敢把这份心思在陈玄机面前透露出来,他总是信不过旁人,也怕陈玄机左边得了自己剖了心腹言语,右边就去告发,自己逃不过一个被大寨主五马分尸,三刀六洞的下场。
有这一层顾虑,陆浩之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转到对陈七屡屡示好。
就在陈七练成铁骨功第三层不久,陆浩之便寻了个借口,说要下山去打探一桩大买卖的底细,强把陈七点了名,要陈七陪他一起下山。陈七也正是武艺大有进境,巴不得有个试演身手的机会,也不曾想到其他,便跟了陆浩之,离了天马山大寨。
陆浩之虽然是个武人,但既然有双阴秀才这么个绰号,相貌倒也有些斯文。他穿了一袭长衫,把惯用的短剑藏在一根竹杖内,扮作了一个落魄秀才。陈七也弄了一身旧衣衫,扮作他的童子,挑了一副担子,胡乱弄些行李遮人耳目,因为怕被人瞧出破绽,却没有带着平常不离身的钢刀。
陈七自小在天马山大寨中长大,还真没离开过天马山方圆几百里,最远也只进过天马山附近的一座县城。
陆浩之带了陈七,清晨动身,到了入夜,已经走出百余里,两人也并未有找个人家投宿,而是在荒郊野外点了一个火堆,弄了些吃食,便自休憩起来。
陈七跟陆浩之一起,便不修炼得自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吃过了干粮,就把学自大寨主的铁骨功演练起来。他得了三页金书,有修出了真气,再来修炼铁骨功,便有事半功倍之效。铁骨功乃是外家功夫,并不须打坐炼气,修习时有一套拳法,习练久了,便能活络筋骨,生出种种妙用,最后由外而内炼就真气,便算是踏入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境地。
陈七演练了三五趟,拳拳生风,陆浩之瞧得有些心惊,暗忖道:“陈七的铁骨功怎么似乎又有进境,比我前几日瞧得又进步了许多。看他此时的功夫,我就是暗算,也未必有十足把握,且换另外一套计谋。”
陆浩之把陈七带出来,本来就有好几种算计,此时见陈七忽然武功比料想的还高些,又不知大寨主是否还传了陈七其他功夫,下毒手的把握不大,便改了主意。他未言先笑,说道:“陈七,你这一路铁骨拳法也有大寨主的六七分火候了,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把你提升,做到六寨主,五寨主也未可知。”
陈七也是心思灵巧之人,听得这位二寨主话中有话,便也笑道:“二寨主说笑了,咱们大寨从无这般先例,何况做五寨主,六寨主,于我现在这个七寨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快活。”
陆浩之嘿然一笑,忽然说道:“本寨也只有你是个聪明人,虽然陈七你年纪还小,但是日后却必当前途无量。我这次拉你出来,却不是为了什么大买卖,而是有一桩大事,想要寻人商议,思考来去,也只有你能为我谋划。”
陈七骇然叫道:“二寨主说笑了,陈七才几许年纪,怎么能跟您商议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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