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楹挑眉,“洗瞳的事不是你做下的?那可得好好查查,一个通房胆敢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正该依族规处置。”
“不是,我不是说洗瞳腹中不是我的骨肉。”魏植眼见岳父和大舅哥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林氏刚怀上没几个月,通房就怀上了,这件事情是他理亏。但他是被陷害的。
“是你家下人……”魏植省起此事没有实证,拿出来说魏楹一定倒打一耙,于是戛然而止。
魏楹蹙眉斥道:“什么你家我家,怎么还没分家呢?就是分了家那也还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我这个做长兄的断不会不管不问。”顿了一下又道:“那你说的是什么事不是你做的?”
“那对蓝田玉镯是被偷了,不是我拿去送了外人。多谢大哥给赎了回来。”魏植说着站起朝魏楹做了一揖。
“自然是被偷了,那自然怪不得三弟。这事还多亏了十五叔一位故人认出来是魏家之物,不然这祖传的宝贝就要流落在外了。听说这可是老祖奶奶当年的爱物。”
听魏楹话里点出十五叔,众人的目光便落到他身上。十五叔闷咳两声,“呃、呃,是从前年少轻狂时候认识的一个风尘奇女子,说看到她妹妹叫嫣红还是什么的手上戴着,说是一个大方的恩客送的,里头刻了咱家的标记。既然三侄儿说是被偷走的,那大概是贼赃落入了人手然后送给了那嫣红。大侄儿听说以后便出银子赎回来了。”
方才二老爷也说魏植是年少轻狂,所以十五叔这一声让众人便了然了。东西是老十五从前青楼里的相好看到的,而那个嫣红在座也有人知道,是魏植的相好。而且,为什么魏楹听说了就出银子去赎,那不是听说了东西是魏植送的么。
十五叔几句话,什么都没有点明,甚至给找了个贼赃被人转手送给青楼女子的理由。这倒也是常事。可是,却把什么都说明白了,便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魏楹知道魏植一定会闹分家,因为最近二老爷二夫人白各房人头逼得太近了,哪怕到处打点,到处拿把柄威胁人,也不过是使得人出面调停。而各房除了三房跟着干了不少坏事,其他的诸如包粉头这类阴私此时可比不过白花花的银子,譬如五叔的事被捅到五婶跟前,一向善妒的五婶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誓要将二房的私产充公瓜分才罢休。只有与此事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旁支才会因为这种把柄被威胁。所以虽然表面上看二房因为功劳苦劳以及完全没能分到家产似乎是赢得了许多族人的同情,但实际上嫡支各房松了口的也就是三房而已。
所以,二房一定想搅浑水,把众人的视线转移。至少让魏楹没有机会一直盯着他们。那么让魏植闹分家就势在必行,即便魏楹已经给他挖好了坑,他也得睁着眼睛往下跳。
林氏的父兄听到这小声的嗤笑声,还有“原来贼赃最后落到三哥的老相好手里,那倒真是巧了”的议论声,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之前林夫人从女儿嘴里问到,洗瞳怀孕的事是魏楹两口子做下的圈套,而蓝田玉镯更是本来要送她结果被偷走的。两人也觉得男人嘛,媳妇怀孕的到通房处过夜很正常。只要不是有心要宠妾灭妻,让通房也怀了孩子就成。
之前魏楹回家,让魏植长房独子独承家业的梦破碎,林氏也从当家主母变成当家主母的弟妹。他们心头自然是不满的。但是如果能分了家产,好歹可以单门独户的过日子,林氏也可以当家做主。于是今天魏植要求分家产他们是很赞同的。既然注定拿不到全部,那属于他们的三分之一就要早早到手才好。不然,该被心不甘情不愿的兄嫂私吞或是转移了。可是这闹出来的事实在是让林氏颜上无光。居然把祖传的东西拿去送给青楼女子。
魏楹说的担心产业到了魏植手里就不姓魏了,是点出了几个意思的。其一,魏植有些糊涂,做下让正妻与通房前后脚怀孕的糊涂事不说,祖传的东西也拿去送给青楼女;其二,谁都知道魏植是二房的亲生儿子,二房的私产如今已经不姓魏了,怕魏植的产业最后也落到二房手里,回头跟着也以败家的名义过到了旁人名下。而到时候魏植没有饭吃,还不是得自己拉着一起过。这样的话,还不如就现在这样,拉扯着兄弟一起过,还不至于让魏植败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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