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女儿叫魏芝麻啦?瞧瞧你写的这笔字,真是够难看的,进屋给我写永字八法去。不写出个样子,就天天写。”
小权儿写魏芝麻,一则是掩饰自己不认得自个儿名字跟着画了半边魏字,二则是小小报复一下沈寄。听到说这么冷的天要写字,他立马苦着脸望向沈寄,“大嫂,墨都冻住了。”
“哼,你大嫂这种天气自然是有法子让你写字的。这个问她,她有经验的。”
沈寄的经验是用小火烤化冻上的墨水,她当初卖春联干过这事儿。可是,这个天气写字那多冷了。虽说冬练三九,但也不能就是要在三九练字吧。她当初那是没办法啊。于是笑着伸手把小权儿依葫芦画瓢的那个歪歪的委字抹掉,“小弟弟刚手滑了,来,重新写一下这边。”其实小权儿的鬼字和芝字写得还算不错的,就他这个年纪而言。毕竟,魏柏的要求可也不低,他又有专门的先生教导督促。
小权儿赶紧照沈寄说的把委字重写了一遍,这回看起来像样多了。一边又机灵的把芝字给抹掉。他眨巴眨巴眼看看魏楹,后者见他方才还很欢实的堆雪人,这会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瞅着自己,点点头道:“嗯,这回写得还不错,我以为你的字都是写得歪歪扭扭的呢。记住,什么时候写字都得好好的写。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回屋抄书去。”
“是,小权儿知道了。”
小芝麻瞅着两个并排站着的雪人乐呵,沈寄抱着她比了比,小的那个还真跟小芝麻差不多高矮。于是招呼人找了件她的披风给雪人披上,连帽子跟围脖都一并戴上。小芝麻被扶站在小雪人旁边,高兴的笑弯了眉眼。小权儿躲过一劫,也招呼下人把他不穿的披风帽子等拿来给大雪人穿戴上。
沈寄见小权儿转过身就啥都忘了,完全不受严厉兄长态度的影响,不由感叹他心理素质好。估计是从小被十五叔锻炼出来的吧。再有几个月,十五叔就要来把他接走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小权儿跑去找小朵朵要显摆自己学会堆雪人了,沈寄和魏楹回到房间。她把小芝麻身上的厚实披风取下,进了屋就不能再穿那么多了。要想小儿安,常须三分饥与寒。
“虽说长兄如父,严父慈母,你也不用弄得自己像黑白无常一样,小孩子见了你就躲吧。”
“黑白无常?”魏楹冲沈寄瞪眼,就看到小芝麻学着他的样子也在瞪眼,不由道:“她倒是一点不怕我。”
“你在女儿面前还是挺慈爱的。就不知以后的小包子是不是跟小权儿一样畏你如虎了?”
魏楹摸了一下下巴,“到时候我就把胡子留起来。”更有严父的架势。
“现在干嘛不留?”沈寄问道,一边和小芝麻玩着。
“怕她揪。”束好的头发都要揪,胡子岂不是更方便。
“那小包子这么大点的时候也爱揪怎么办?难道你就能对他动用家法了不成?”
“这个,好像不行。那就,等小包子会走路了再留。”
沈寄瞅着魏楹光滑的下巴,想象了一下他年纪大了留胡子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你板着脸已经够严肃了,再留胡子还得了。我可告诉你,我怕被胡子扎。”
魏楹小声道:“胡茬子才扎脸呢,留长一点不会。不然我们试试?”这个年岁一段日子不刮胡子也就留起来了。
“我才不试呢,不然你留了扎小芝麻,看她会不会躲你?”
魏楹摇头,那可不行,这些时日天天培养感情,父女俩的感情可是急剧升温。小寄一直带着小芝麻,优势本来就很明显了,他可不能在落下一段。
这样的日子让沈寄很是满意,只是她很快就体会到,生活不只是有甜蜜而已。
出了正月,魏楹能天天陪着沈寄小芝麻的日子就结束了。他如今管辖的扬州府,是两淮盐货积散之所,天下富甲之地,事情既多且杂。方方面面的关系更是不能有一点偏私,尤其是在如今夺嫡之争渐成白日化之时。所以,能按时下衙回来吃饭就很难得了,更不要说其他。